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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(xù)名醫(yī)類案 教程:卷卅

嗽張子和曰∶鹿子春一小兒八歲,夏月病嗽,羸甚,余欲涌之,子春以為兒幼弱,懼其不勝,少難之。一日飲酒,家人與之酒,過多大吐,吐定而嗽止。蓋酒味苦,苦屬通劑,乃大悟余之言也。萬密齋治胡元溪子,五歲,春病嗽。醫(yī)用葶藶丸,乍止乍作,至夏轉(zhuǎn)作。又一醫(yī)用五物湯不…

張子和曰∶鹿子春一小兒八歲,夏月病嗽,羸甚,余欲涌之,子春以為兒幼弱,懼其不勝,少難之。一日飲酒,家人與之酒,過多大吐,吐定而嗽止。蓋酒味苦,苦屬通劑,乃大悟余之言也。

萬密齋治胡元溪子,五歲,春病嗽。醫(yī)用葶藶丸,乍止乍作,至夏轉(zhuǎn)作。又一醫(yī)用五物湯不效;蛞暂闼,或以三拗,發(fā)表攻里,其嗽益加,至百十聲不止,面青氣促,口鼻出血,勢急矣。曰∶自春至秋,病已半年,治之不易。乃用二冬、二母、梔、芩、甘、桔、蘇子、茯苓、陳皮去白,連進(jìn)三劑,咳只二三十聲。一醫(yī)以二陳加防風(fēng)、百部、杏仁、紫菀、桑皮。萬曰∶肝氣已逆,吾方降之,其咳稍罷,防風(fēng)、百部升發(fā)之品,似不可用。彼云:防風(fēng)、百部,乃咳嗽圣藥也。服之,氣上逆而咳,百十聲不止,口鼻血復(fù)來。再求治,仍用前方,取生茅根搗自然汁,和藥與之,五日而血止。去茅根,或加款冬、杏仁以止其咳;蛉黃芩、梔子,加人參、白術(shù)以補(bǔ)其脾;蚣阿膠以補(bǔ)其肺。調(diào)理二旬而安。蓋方春時,多上升之氣,肺感風(fēng)寒,當(dāng)與發(fā)散;葶藶丸乃攻里之劑,肺金本虛,而反瀉之,此一逆也。夏天火旺,肺金受克,當(dāng)用清金瀉火之劑;三拗湯乃發(fā)散藥也,用熱犯熱,此二逆也。一汗一下,肺金大虛矣;方秋時,氣應(yīng)降而不降,反用升發(fā)之劑,此三逆也。今用收斂清降之藥,以平其浮游之火,火衰于戌,時值九月,故病易已。

許氏子病嗽,痰中帶血,或用茅根湯治之不效,延萬治。因問先生治胡元溪子用茅根,此亦用茅根,然不愈何也?曰∶彼病于秋,肺旺肝燥,此病于冬,血衰時也。且彼乃口鼻出血,屬陽明胃;此是痰中有血,屬太陰肺。病既不同,治亦有別,乃用阿膠為君,杏仁霜、栝蔞霜、貝母為臣,蘇葉、桔梗、甘草為佐,煉蜜為丸,薄荷煎湯化服而愈。

萬石泉女,病久嗽不止,胸高氣急,曰∶此胸病也。胸者,肺之府也,肺脹則胸骨高起,而狀如龜殼。

吾聞其病,未曾治之,故無方也;蛘卟豢芍魏?石泉曰∶氣脹者,肺實也,當(dāng)服葶藶丸。曰∶病有新久,癥有虛實,(知為虛,何不投補(bǔ)?)再服葶藶瀉肺之劑,恐有虛脫之禍。不聽,竟以是卒。

吳孚先治一小兒咳嗽,動便作痰聲,喉如曳鋸,脈數(shù)洪滑,紋如魚刺,用加減二陳湯,兼服神仙玉露散而痊。

萬密齋治舉人蔡沙江子,病咳久不止,其咳連聲不絕,咳時面青,右手常自擺動。曰∶不可治也。問何故?曰∶咳者,肺病也,肺屬金。面青者,肝之色也,肝屬木。手?jǐn)[者,肝風(fēng)欲發(fā)之狀。木來侮金,寡乎畏也。今十月,金病木生之時,四時之序,將來者進(jìn),成功者退。木生而進(jìn),金病而退,必發(fā)搐,甲乙日劇。果乙日搐而死。(此段談理入微,然何不大用養(yǎng)肝清肺之劑以冀萬一?設(shè)玉橫遇此癥,必有以處之矣。)

曾蕓塘子九歲,病咳,半夜甚,乃胎稟不足,腎虛嗽也。用人參固本丸加阿膠、桑皮,盡劑而安。又汪元津子,病腎虛嗽,與上癥同,亦用人參固本丸加茯苓、知母、貝母、山藥各等分,為丸服之而安。

蔣仲芳治盛氏女,十余歲,患內(nèi)熱,干咳特甚。醫(yī)與清火滋陰麥冬、黃芩之品,服之不效。脈得弦數(shù),脈癥湯藥甚相合也,因何不愈?沉思間,忽聞女衣有煙火氣,詢其曾臥火箱中乎?曰∶然。即以前方與之,令其遷臥床上,遂不終劑而愈。問故,曰∶咳嗽,火熱爍金,以清火潤肺之品治之甚當(dāng),其如外火復(fù)逼,一杯水,其能救車薪之火乎?今離卻外火,其病自愈耳。(可見藥即對癥,而飲食起居調(diào)攝失宜,亦致不效,非如此細(xì)心體察,鮮不誤矣。)

萬密齋治一兒四歲,忽作喘,氣逆痰壅,鼻孔開張。萬曰∶此馬脾風(fēng)也。(以鼻煽命名也。)如胸高肩聳,汗出發(fā)潤,(皆下脫也。)則不可治。須急治之,以葶藶丸去防己,加大黃,除肺之熱,合小陷胸湯,除肺之痰。碾為細(xì)末,竹瀝調(diào)服。(作實治,服法精當(dāng)。)

一兒病,兩腮紅,上氣喘急,脈浮緩而濡。此得之傷食,食傷脾,脾虛則不能養(yǎng)肺,母病子亦病也。兩腮紅者,虛熱也。上氣喘急者,肺虛也。脈浮緩而濡,氣虛也。時醫(yī)咸以驚風(fēng)為治,用抱龍丸、牛黃丸、蘇合丸,不效。聞其言皆匿笑,乃以阿膠炒成珠,煎蘇葉烏梅湯化服,三劑而瘳。(觀其治法,乃肺虛之喘,以阿膠補(bǔ)肺陰,兼用一散一斂之法,其用意甚巧。傷食云云,乃英雄欺人語,未足為據(jù)也。)

一富室小兒,先病瀉,醫(yī)以藥服之,乃作喘,歸咎于醫(yī)。萬曰∶非醫(yī)之誤,乃冷傷脾作瀉,脾傳肺作喘。

脾為母,肺為子,傳其所生也。用陳氏芎葛散,一服喘止而安。后用此方,治瀉后喘者良驗。

一女子素有喘病,發(fā)則多痰,用補(bǔ)腎地黃丸;蛟弧么,肺病也,今補(bǔ)腎何也?曰∶肺主氣,腎則納而藏之。痰涎者,腎之津液所生也。哮喘吐痰,乃氣不歸元,津涎無所受也。果服此而安。

朱丹溪治一女,年十二,自小喘嗽。白術(shù)、陳皮、青皮各五錢,麻黃、茯苓、木通、片芩各三錢,蒼術(shù)、桔梗各二錢,干一錢,甘草五分,每帖一錢半煎服。

龔子才治一小兒,外感風(fēng)邪,服表散之劑,汗出作喘,此邪風(fēng)去而脾虛也。用異功散而汗喘止,再劑而乳食進(jìn)。

馮楚瞻治同姓子,三歲,平時面色 白,囟門寬大,顱骨開解。一夕,忽發(fā)微喘,不能睡倒,抱起稍可。

至二三日,雖抱起而喘急不減,出多入少,兩便亦急。(肝腎大虧。)理宜用上病療下之法,恐不肯輕服,乃設(shè)詞曰∶喘已多日,肺氣虛矣,當(dāng)以人參錢許,配生脈飲作湯,化服啟脾丸乃愈也。急歸寓,以八味丸杵作大丸代之,服下喘日減。四五日后,本癥悉平,精神倍長,屢索啟脾丸,而囟門顱骨俱長滿矣。

吳孚先治一小兒,氣急而喘,喉中聲如水雞叫,用三拗湯而愈。

錢國賓治中翰六登之次子,自幼吼喘,日夜不絕,今八歲莫愈,身體無病。診右寸浮滑,主肺竅有痰喘吼。

三白丸∶ 白砒、貝母、桔梗各三分,飯丸黍米大,每睡時,冷茶送下五丸。至五日,此子索物不厭,其母嗔之,猛然一嗆,吐出黑痰一塊,如圓眼大,其臭滿室,剖開,內(nèi)包大黑瓜子一枚,尖小破,從此吼喘即止,舉家感激,除此子一生之患矣。及問其故,曰∶肺有六葉兩耳,四垂如華蓋,清虛之臟,一塵不染。因乳子誤吞瓜子,入于肺縫,久則痰膠,阻礙呼吸之氣,作吼喘聲也。今藥力攻出,肺清而金不鳴則無聲,痰出而呼吸利,則無吼喘癥矣。

萬密齋治胡三溪女,素有哮癥,遇天欲雨則發(fā),發(fā)則多痰。服五虎湯,九寶湯即止,不能斷根。(五虎湯∶麻黃、杏仁、陳茶、石膏、甘草。九寶湯∶麻黃、陳皮、薄荷、玉桂、蘇葉、桑白、腹皮、杏仁、甘草,姜煎。)

曰∶是蓋痰聚則作喘,痰去則止。痰者,水液之混濁者也!峨y經(jīng)》云:腎主液。液者,水所化也。腎為水臟,入心為汗,入肺為涕,入脾為涎,此腎水泛為痰而喘也。乃以六味地黃丸服之,不復(fù)發(fā)矣。

陳三農(nóng)治一小兒鹽哮,遇陰雨即發(fā),聲如曳鋸,以白砒一錢,入精豬肉四兩內(nèi),以鹽泥固齊,火 出清煙,取出研細(xì),入江西豆豉一兩,搗和為丸如黍米大,白水下二三丸,忌油膩葷腥,一月而愈。

朱丹溪治一男子,年十四歲,哮十日則發(fā)一遍。此痰在上焦,不當(dāng)汗泄,正當(dāng)九月十月之交,宜溫散,仍與小胃丹佐之。溫散如麻黃、黃芩,每帖用一錢半,入姜汁研細(xì)末,以水盞半,煎去渣飲之。每夜臨臥時,與小胃丹十二粒,津下之。(此用麻黃,乃以開肺竅,非溫散法也。)

馮楚瞻治朱姓兒,三歲,哮喘大作,數(shù)日,身熱汗出;蛞詽L痰丸利之,益甚,脈洪數(shù),胸脅扇動,扶肚抬肩,頭汗如雨,不食不眠。曰∶久喘下元已傷,復(fù)以峻利傷之,故見諸惡候也。以人參、麥冬各五錢,五味三粒,肉桂二分煎服,日二三帖,喘頓減。至夜復(fù)作,蓋夜屬陰,而陰未有以配之也。以八味丸加牛膝、麥冬、五味,內(nèi)熟地六錢,桂、附各四分,水煎冷服,午前后各一劑,睡醒食進(jìn)喘止。但勞動則喘聲微有,此未復(fù)元之故,以生脈飲,調(diào)理三四日全安。

虛損

竇材治一幼女,病咳嗽,發(fā)熱咯血,減食,先灸臍下百壯,服延壽丹,黃耆建中湯而愈。戒其不可出,犯房事必死。過四年而適人,前病復(fù)作。竇曰∶此女稟賦素弱,只宜固守終老,不信余言,破損天真,元?dú)鈱⒚,不可救矣。?qiáng)余丹服之,竟死。

李士材治汪氏兒,年方舞象,(太文。)發(fā)熱咳嗽,羸弱頭眩,二冬、二母、知、柏、黃芩,不啻百劑,病勢轉(zhuǎn)增。脈之,右虛軟,乃脾肺氣虛,火不生土之候也。用補(bǔ)中益氣加五味子、苡仁、姜、桂至三錢,(必困苦寒過傷乃可。)十劑而減,兩月乃安。春初復(fù)發(fā),令其服補(bǔ)中丸一錢,諸癥永不作矣。

柴嶼青曰∶六兒身熱懶食,脈細(xì)而無力,屬陰虛血少。服逍遙散二劑未效,內(nèi)人力請延醫(yī)。及診視云:脈弦為痹瘧。余固爭脈并不弦,醫(yī)不服,強(qiáng)令服二帖,身熱更甚,遂立意服壯水之劑,二十帖始愈。至乙丑,復(fù)患身熱,服六味湯四十日始霍然。因嘆曰∶幸是自家小兒,故得自主,倘他人延治,四五帖未效,必更醫(yī)矣,能保其不誤事哉?

馮楚瞻治張氏子,年十三,忽患腿。外科云:勢難消散,出膿得兩月收功。視其體浮胖,色 白,知為先天不足矣。再診其脈,六部沉細(xì)而微,復(fù)視其腫,則右腿為甚,色白而冰冷。經(jīng)曰∶血?dú)獠缓,留結(jié)為癰。

今但使血?dú)夂投鵁o留結(jié),癰何由成?與八味東加牛膝、杜仲各二錢,食前服之,一劑腿溫,痛減半,三四帖全瘳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,九歲,解顱,足軟,兩膝漸大,不能行履。此腎稟不足,用六味丸鹿茸,三月而能步履。

一小兒,年十四,肢體倦怠,發(fā)熱晡熱,口干作渴,吐痰如涌,小便淋漓,或面目赤色,身不欲衣。此亦稟賦不足也,用補(bǔ)中益氣湯及前丸而愈。

一小兒,十五歲而御女,大小便道牽痛,服五苓散之類,虛癥蜂起,與死為鄰。用補(bǔ)中益氣湯、加減八味湯而愈。

一小兒十二歲,內(nèi)熱晡熱,形體倦怠,食少作渴;蛴们鍩岬人幹沃,虛癥悉具。以為所稟怯弱,用六味丸加鹿茸補(bǔ)之,不越月而痊。

萬密齋治一兒,四歲出痘,時頸軟頭傾。曰∶此兒胎稟不足,瘡毒正發(fā),壯火食氣,亟補(bǔ)元?dú),使痘易發(fā)易靨,幸而保全,再補(bǔ)其陰,不然恐難出二八數(shù)也。乃大進(jìn)調(diào)元湯,連進(jìn)之獲安。

江蘭峰子七歲,頭面汗出如流,用人參、當(dāng)歸二味,同 豬心煮湯服之安。

一女嗜臥發(fā)熱,項軟頭傾,欲作風(fēng)治,持疑未決。萬曰∶此陽虛病也。蓋頭者,諸陽之首。胃者,諸陽之會。此女必乳食傷胃,胃氣不足,故清陽不升,而頭軟不能任元陽也,可服調(diào)元湯,一劑而愈。

一小兒脫肛半載,常服升補(bǔ)元?dú)庵幎?p>繆仲淳治里中一童子,年十五,患寒熱咳嗽,面赤鼻塞,夜劇。家人以為傷風(fēng),繆視之曰∶陰虛也。蓋傷風(fēng)之癥,面色宜黯,今反赤而明。傷風(fēng)發(fā)熱,必晝夜無間。今夜劇鼻塞者,因虛則火上升壅肺,故鼻塞,以是知其陰虛也。投以麥冬、五味、桑皮、貝母、百部、生地、鱉甲、黃沙參,不四劑而瘳。

立齋曰∶一小兒十四歲,解顱,自覺頭大,視物皆大,畏日羞明。先兄以謂稟怯弱,用六味丸加五味、鹿茸,及補(bǔ)中益氣加山藥、山萸,半載漸愈,二載而囟合。后畢姻,覺囟門開解,足心如炙,喜其斷色欲,戒濃味,日服前藥二劑,三載而愈。

一小兒白睛多,黑睛少,吐瀉后,喉喑口渴,大便不實,朝夕悉服地黃丸而痊。后患瀉,其喉復(fù)喑,仍服前丸遂愈。

萬密齋治朱氏子,年七歲,脾胃虛弱,食多則傷,食少則困,形瘦面黑。醫(yī)者因其傷食,則與枳術(shù)保和丸以消導(dǎo)之。

因其困倦,則與參術(shù)茯苓丸以補(bǔ)之。時補(bǔ)時消,精神日瘁,將成疳矣。萬曰∶脾胃素虛,不能消谷,故食易傷也。傷食而后消導(dǎo)之,則脾益虛。虛而復(fù)補(bǔ),脾未得實,而傷者又至矣,豈良法哉。今專以補(bǔ)脾為主,內(nèi)兼消導(dǎo),名肥兒丸。用四君子加陳皮、青皮、木香砂仁、山藥、蓮肉、使君子肉、神曲、麥芽山楂肉,共為細(xì)末,荷葉粳米,煮爛搗為丸,米飲下。自此不復(fù)傷食,肌肉漸肥。

教諭許濃子,年十四,吐血,醫(yī)作痰火治不效。脈之,兩尺右關(guān)皆不足,曰∶年未二八,脈當(dāng)沉緊,今反不足,當(dāng)作胎稟怯弱之病。然觀宗師體濃,何以有此?必夫人當(dāng)有虛病,或乳少得之也。(父母臟腑有病,兒多稟之,臨癥之工,宜留心也。)許曰∶其母孕時果病,產(chǎn)后無乳。問治法,曰∶十六歲后病此者曰勞,十五歲前病此者曰疳,即勞也。(數(shù)語兒醫(yī)不可不知。)宜用六味地黃丸以補(bǔ)腎,參茯白術(shù)丸以補(bǔ)脾,病自安矣。如言服之,一月而愈。

一女五歲,因感冒不愈變?yōu)榀懀懼棺優(yōu)榱,痢止成疳,肌肉消瘦,飲食減少,日啖蓮肉十?dāng)?shù)枚。萬視之曰∶疳病也。形色雖衰,幸胃氣尚存,可愈也。以集圣丸,調(diào)理三月而安。

胡氏子一歲,病腦后啞門穴(在風(fēng)腑穴之下,天柱兩穴之中。)生一毒,如大,已潰,白膿不干。萬視之曰∶此無辜疳也,法不能治;騿柡沃^無辜疳?曰∶此《全幼金鑒》所載也。有妖鳥名睢,一名夜行游女,白晝不出,夜則出飛,此鳥無雄,飛入人家,遇襁褓衣曬晾未收者,則布毒其上,兒著此則病而死,掠取其魂,化為己子,是名無辜疳,亦傳尸之類也。其病頭上有核,破之內(nèi)有白粉,況項下之疽,又九不治中之一癥也,故云難治。五日果死。

孫文垣族孫女,年十歲,大便脫肛,鼻中時常出血,夜多切牙,肚熱面黃,將成疳癥,以山楂、青蒿枳實、升麻、酒連、滑石各一兩,甘草、蘆薈、干蟾各五錢為末,神曲為丸,一料全愈。

龔子才治一小兒,四肢消瘦,肚腹脹大,行步不能,頗能飲食,作渴發(fā)熱,去后臭穢。此脾臟傷也,用異功服肥兒丸調(diào)理而愈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,面色萎黃,眼胞微腫,作渴腹脹,飲食少思,腹中一塊或移動,小便澄白,大便不實。

此脾疳之患,用四君子加山梔、蕪荑,兼肥兒丸而愈。

一小兒尿濁如米泔,(疳之候也。)以江南做酒小曲,炒為末,酒調(diào)下,三服愈。

孝伯有女曰止者,病疳,發(fā)于目,啼不可止,以視李紹伯,乃取十餅投之,未半而瘥。(錢氏云:疳在肝則膜遮睛,法當(dāng)補(bǔ)肝,地黃丸主之。)

又孝若之乳母,棄其子,乳他姓子,其子骨立矣,又不任見日。(肝腎枯稿。)紹伯曰∶渴乳傷食,亟治之,必服羊肝散一具活矣。某謂紹伯,某即不知醫(yī),是兒于望聞二法,俱無生理。紹伯曰∶固也,吾藥能主胸突腹凹骨開者,此癥未見,何得勿活乎?(《筆談》。)

萬密齋治一小兒五歲,腹大善食。初見之,謂其父母曰∶乳多必?fù)p胃,食壅必傷脾,腹大如是,又縱其口腹,恐腸胃乃傷,不成腸癖,必成疳也。后果成疳,肚大青筋,以集圣丸調(diào)理而安。

胡鳳 子病疳,但多食則腹痛。曰∶人以食為本,谷入作痛,豈新谷為患乎?必有舊谷為積,未能消去,故新谷相持也。乃與養(yǎng)脾消積丸,服之而安。

一兒八歲,形氣甚弱,其父責(zé)令讀書。謂曰∶此兒稟弱,宜懷保之,不可一于嚴(yán)也。留養(yǎng)脾丸、肥兒丸與之。后半年,病成疳矣。一醫(yī)謂傷食,以一粒金丹服之,病乃劇。延治問前藥,則未服也。曰∶不可治矣,一粒金丹內(nèi)有草烏巴豆大毒之品,此兒素性弱,食少而瘦,故與前丸調(diào)理,乃舍此而服彼,此犯虛虛之戒也。

后果歿。

朱丹溪治一富家子,年十四,面黃,善啖易饑,非肉不飽,泄瀉一月。脈之,兩手皆大,不甚瘦倦。以為濕熱,當(dāng)脾困而食少,今反形健而多食,且不渴,意其疾必蟲作痢也。取大便視之,果蛔蟲所為。適欲他往,令兒醫(yī)用治蟲藥治之,禁其勿用去積藥,待再診而止痢也。后勿果,至次年春夏之交,其瀉復(fù)作,腹不痛而口渴。曰∶此去年治蟲,而不治疳故也。遂以去疳之藥,濃煎白術(shù)湯下,三日后而瀉止。月后乃甚瘦,教以白術(shù)為君,白芍為臣,川芎、陳皮、黃連、胡黃連,入少蘆薈為丸,白術(shù)湯服之,半月而止。禁其勿食肉與甜物,三年當(dāng)自愈。

馬銘鞠治張守為幼郎,患癆疳,嗜食易饑,腹如蜘蛛,過數(shù)日一瀉,瀉則無度,面目黧黑,指節(jié)中亦幾無剩肉矣。其母亦病,診脈緊數(shù),骨蒸勞熱,大渴引飲,淋閉,腹若蜘蛛。曰∶兒病實母病也。用麥冬、枇杷葉、生地、白芍、青蒿、鱉甲之屬以治母。用干蟾為君,加羊角、犀角、白芙蓉花、牛黃,每用分許,日入雞肝內(nèi),飯上蒸服以治兒。再用滑石、扁豆、茯苓、車前、山楂、五谷蟲等分為末,拌人乳曬干七次,略入砂仁末,陳米湯丸彈子大,日進(jìn)兩丸。不二十日,子母俱痊。二方絕無藥氣,故兒喜啖之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《說約》云:予表侄二三歲間,患疳積癥,頭大身瘦,發(fā)熱,溺如米泔,諸治不效。后聞藥氣即吐,束手無策。偶遇異人傳此紅燕丹方,和于糖果粥飲中與之,數(shù)服全愈。后以此濟(jì)人,無不效矣。

魏玉橫曰∶俞氏兒四歲,痘后失調(diào),致成疳疾,猛啖而頻瀉,腹大皮急,夜哭切牙。因其母病延診,藥殊無效。適見醫(yī)至,見所用藥皆香、砂、楂、枳、車前、扁豆、茯苓、豆蔻類,皆消積滲利之品,兒益困憊,其母哭泣,至目腫流血。乃謂曰∶今以母病托予,而子病不痊,則母病亦進(jìn),必先愈子,而后母可愈也。問當(dāng)奈何?曰∶無已,請以母所服分飲之,則兩病俱愈矣。其家非素封,既難資費(fèi),又無旁議,遂如言治之,不逾旬,母子皆安。蓋其母由產(chǎn)后,兒緣痘后,母則寒熱往來,面足俱腫,惡露逾月不止,頭痛不眠,食難下咽,與兒之癥同為血虛生火,木盛克土而然。彼兒醫(yī)者會計資格,烏能用生熟地黃、沙參、杞子、黃連、麥冬,以愈是疾哉?

凌表侄孫四齡,予嘗見之,曰∶兒將病疳,不以為意也。逾半年,則疳已甚,天柱傾側(cè),臍突筋青,毛發(fā)脫落,股肉亦消,嗜食而泄,利亦極穢,多怒多啼,似難為矣。但其皮未急,目尚有神,乃與生地、杞子、沙參、麥冬、棗仁、米仁,病不減,心亦疑之。少加木香、砂仁,則瀉益甚。西席黃澹翁,通人也,謂泄益甚,得毋香、砂為害乎?予曰∶然。遂去之,益以熟地、川連,十余劑乃全愈。予女八九歲時,疳病枯瘠如柴矣,以六味加減,熟地用八錢,十劑而痊。向后,但以前方治,效者不可枚舉。

小兒諸疳,使君子肉二錢,雷丸、檳榔各一錢,黑丑頭末各五分,俱生曬研末,每服三分。以雞卵一枚,打破空頭,內(nèi)藥紙封,飯上蒸熟食之,藥完即愈。

小兒積滯,海蜇、鳧茈,常煮食之,兼治大人痰哮,及肝乘胃痛。浸燒酒飲之,能消大人胸中痞塊。又紹興青腐乳汁作下飯,能消疳積,治腹脹身黃。

小兒疳氣攻目,雞肝一具不落水,竹刀切片,用牡蠣粉八分,飛辰砂少許,拌勻糝入,飯鍋上蒸熟食之。

如此十次,翳即退凈,當(dāng)時忌食茶湯油膩。

治小兒疳病,用雞肫皮二十個勿落水,瓦焙干研末,車前子四兩炒研末,二物和勻,以米糖溶化,拌入與食,食完即愈。忌油膩面食煎炒。又方取田雞白水煮熟,姜末少許亦效。

仲淳肥兒丸∶人參三錢,蕪荑、使君子肉、白芍、黃連、白茯苓、滑石、扁豆、青黛各一兩,橘紅八錢,甘草、砂仁各五錢,紅曲、麥芽、山楂肉各七錢,蓮肉二兩,煉蜜為丸如彈子大,每服一丸,空心白湯化下。

又《集驗良方》肥兒丸∶山藥炒二兩,白茯苓、白芍藥白扁豆、麥芽炒、五谷蟲炒、神曲炒、山楂肉炒、當(dāng)歸各一兩五錢,白術(shù)土炒、陳皮、使君子肉煨一兩,生甘草、胡黃連姜汁炒各七錢,蜜丸綠豆大,每服一錢。

《奇效》肥兒丸∶陳皮一兩,青皮醋炒、神曲炒、檳榔、使君子肉煨各五錢,木香、黃連姜炒各三錢,飴糖丸綠豆大,每服五六分。皆治疳病方也,匯錄于此,以便選用。又《廣筆記》疳積散,治小兒面黃腹大,小便濁如米泔,大便黃泄酸臭,皮毛枯索,甚至雙目羞明生翳,夜熱晝涼等證。用濃樸去皮切片,姜汁炒熱,凈末二兩;廣陳皮去白,凈末八錢;粉甘草去皮,炙七分;真蘆薈凈末七錢;蕪荑凈末五錢;青黛取顏料鋪浮碎花青,淘凈末二錢;百草霜,即山莊人家鍋底煤二錢五;旋復(fù)花凈末一錢五分。勻和成劑,小兒每一歲用藥一分,燈心湯空心調(diào)服。服后病愈,再用肥兒丸調(diào)理。又脾氣未實,用啟脾丸,或大健脾丸。如疳氣未盡,用陳皮一兩,白木香三錢,白茯苓五錢,加平胃散三錢,為末,陳米湯調(diào)下。若疳瀉痢見紅白積者,用前散加黃連姜汁土炒,肉豆蔻二味,燈心湯,少入熟蜜調(diào)服。若食積重者,前散用砂仁湯調(diào)服。若疳眼,用雞肝一具,不拘大小雌雄,一二歲兒只用半具,外去衣,內(nèi)去筋膜,研極細(xì),入前末調(diào)極勻,入前末濃薄相和,隔湯頓熱空心服;蛴锰鹁,少加熟白湯調(diào)服。

凡小兒疳在內(nèi),目腫腹脹,瀉痢青白,體瘦羸弱。疳在外,鼻下赤爛,頻揉鼻耳,或肢體生瘡。鼻瘡用蘭香散,蘭香葉燒灰二錢,銅青、輕粉各五分,為末干貼。諸疳瘡,用白粉散,海螵蛸三分,白芨二分,輕粉一分。上為末,先用漿水洗拭干貼。肝疳一名筋疳,白膜遮睛,或瀉血面瘦。心疳,面黃頰赤,身體壯熱。脾疳一名肥疳,體黃瘦削,皮膚干澀,而有瘡疥,腹大嗜土。腎疳一名骨疳,肢體瘦削,遍生瘡疥,喜臥濕地。肺疳一名氣疳,喘嗽氣促,口鼻生瘡。若患潮熱,當(dāng)先補(bǔ)肝,后瀉心,勿妄以硝、黃諸藥利之。若患癖,當(dāng)消磨。

若誤以巴豆、硼砂下之,及傷寒誤下,皆能成疳。其初病者為熱疳,久病者為冷疳。冷熱相兼者,津液短少者,皆因大病脾胃虧損,內(nèi)亡津液所致,當(dāng)固脾胃為主,早為施治,則不變敗癥也。

葉天士曰∶稚年五疳,猶大方之五勞。雖方書有五臟之分,是癥夏令為多,咸從脾胃。蓋小兒乳食雜進(jìn),運(yùn)化不及,初斷乳后,果腥雜進(jìn),氣傷滯聚,致熱積于里,肌肉消瘦,腹大肢細(xì),名曰丁奚;蛏剖,或不嗜食,或濁飲無度,或便瀉白色,久延不已,多致兇危,宜忌食生冷腥肥凝滯。治法即用清熱和中分利,次則疏補(bǔ)佐運(yùn)。常有繼病,治之無效,待妊婦產(chǎn)過自愈者。徐靈胎曰∶小兒為孕婦所抱,則生繼病,雖不盡然,實有此病,理不可解。

幼兒斷乳納食,值夏月脾胃主氣,易于肚膨泄瀉,手足心熱,形體日瘦;驘┛噬剖,漸成五疳積聚,當(dāng)審形體之強(qiáng)弱,病之新久。有余者當(dāng)疏胃清熱。食入糞色白,或不化,當(dāng)健脾,佐消導(dǎo)清熱。若濕熱內(nèi)郁,蟲積腹痛,(徐靈胎曰∶最多。)導(dǎo)滯驅(qū)蟲微下之,緩調(diào)用肥兒丸之屬。

按∶肥兒丸方最多,《景岳全書》有四方,一,四味肥兒丸,蕪荑炒、神曲炒、麥芽炒、黃連炒分為末,豬膽和丸黍米大,每服二三十丸,木通湯下。二,六味肥兒丸,黃連、陳皮、川楝子肉炒、神曲炒、麥芽炒各一兩,白蕪荑半兩,為末,糊丸麻子大,每服一二十丸,空心米飲下。三,七味肥兒丸,黃連炒、神曲炒、廣木香各一兩五錢,檳榔二十個,肉豆蔻泡二兩,使君子酒浸,麥芽炒,每四兩,為末,面糊丸麻子大,每服三五十丸,米飲下。良久用五味異功散一服,以助胃氣。四,蘆薈肥兒丸,蘆薈、龍膽草、木香、人參、使君子肉、蚵 、(酥炙去頭足。即土鱉蟲。)麥芽炒各二錢,檳榔、黃連酒炒、白蕪荑各三錢,胡黃連五錢。上為細(xì)末,豬膽汁為丸黍米大,每服五六十丸,米飲下。又《醫(yī)宗金鑒》肥兒丸,人參三錢半,白術(shù)五錢,茯苓三錢,黃連二錢,胡黃連五錢,使君子肉四錢,神曲炒、麥芽炒、山楂肉各三錢半,炙甘草錢半,蘆薈煨二錢半。上為末,黃米糊丸黍米大,每服二三十丸,米飲下。《金鑒》蘆薈肥兒丸,五谷蟲炒二兩,生蘆薈、胡黃連炒、川黃連姜炒各一兩,銀柴胡炒一兩二錢,扁豆炒、山藥炒各二兩,南山楂二兩半,蝦蟆 四個,肉豆蔻煨七錢,檳榔五錢,使君子肉炒二兩半,神曲炒二兩,麥芽炒一兩六錢,鶴虱炒八錢,蕪荑炒一兩,飛凈朱砂二兩,麝香二錢。其為末,醋糊為丸,黍米大,每服一錢,米飲下。

腫脹

小兒腹痛體瘦,面色 白,目無睛光,口中氣冷,不思飲食,或嘔利撮口,此脾上虛而寒水所侮也。若口中氣溫,面色黃白,目無睛光,或多睡惡食,或大便酸臭,此積病也。若腹脹而悶亂喘滿者,實也。若不悶亂者,脾虛也。誤下之,以致目無精光,四肢浮腫,肚腹愈脹,因下而喘,脾氣更虛也。脾虛不能勝腎水,隨肺氣行于四肢,如水狀。若浸浮于肺,即大喘也。

若腎熱傳于膀胱,熱甚逆于脾肺,脾胃虛而不能制腎水,流走四肢而身面皆腫。若土勝則形于肺,故令喘也。

葉天士治一徐姓小兒,單脹數(shù)月,幼科百治無功,僉用肥兒丸、萬安散、磨積丹、綠礬丸、雞肫藥,俱不效。宜治血絡(luò),所謂絡(luò)瘀則脹也。用歸須、桃仁、延胡山甲、蜣螂、 蟲、靈芝、山楂之類為丸,十日全愈。

孫兆治殿中丞某郎中妹,十歲,腹痛色不變,按之而大陷,心腹痞膈,病已月余。按《甲乙經(jīng)》云:三焦脹者,氣滿于皮膚中,腫如石堅。遂與仲景方,濃樸、生姜各二兩,半夏七錢,甘草半兩,人參一錢。每用藥一兩五錢,水煎分三服,一日服之,至二十日愈。

張子和治郾之營兵秋家小兒,病風(fēng)水。醫(yī)用銀粉、粉霜之藥,小溲反澀,飲食不進(jìn),頭腫如腹,四肢皆滿,狀若水晶。家人以為死矣,強(qiáng)勉求治。張曰∶此癥不與壯年同,壯年病水者,或因留飲及房室。此兒方七歲,乃風(fēng)水癥也。宜出汗,乃置燠室,以屏障遍遮之,不令見火。若內(nèi)火見外火,必昏憒也。使大服胃氣湯而浴之,浴訖,以布單重覆之,凡三五重,其汗如水,腫減七分。乃二汗而全減,尚未能食,以檳榔丸調(diào)之,兒已喜笑如常日矣。

李時珍鄰家一小兒,因積黃腫,腹脹如鼓,偶往羊桃樹下,取食之,至歸而大吐痰水,病遂愈。羊桃乃山楂同類,醫(yī)家不用,而有此效,則其功應(yīng)相同矣。(《本草綱目》。)

張景岳在京治十五歲兒。適經(jīng)藥鋪,見有曬晾巴豆,其父誤以為松仁,以一粒與食之,嚼而味辣,亟吐出,已半粒下咽矣。少頃大瀉十余,次日肚腹通身即腫脹,絕口不食。或謂宜黃連、綠豆以解毒。或謂四苓、五物以利口。張曰∶大攻之后,豈非大虛之癥乎?能再堪苦寒以敗脾否?大瀉之后,又尚有何水之可利?遂單用獨(dú)參湯及溫胃飲,以培脾氣,不數(shù)劑而復(fù)元。夫既已大瀉,而何以反脹若是,是可知大虛致成腫脹者,類多如此。(雄按∶巴豆性熱,瀉后心虛,繆氏治莊斂之一案可證,未必可投溫藥。)

馮楚瞻治何氏子,九歲,肚腹脹極,痞塊有形,肌削神困,耳中膿潰,目紅腫,牙齦出血,或時腐爛,咳嗽氣短,膝酸疼,夜不能寐,日不能食,已成壞癥。詢其病由,乃起于腿,半周之內(nèi),肚稍腫硬。初時消導(dǎo),后用補(bǔ)脾兼消及清熱化滯。六七年來,腹脹更加,痞硬更大,牙痛,耳目腫爛益甚,僅存皮骨。脈之,或時弦洪有力,或時弦而無力,知為久服克伐,真氣內(nèi)亂,轉(zhuǎn)護(hù)邪氣為害,先天之真陰真陽已竭,乃中空外浮之象也。

先以《金匱》腎氣丸料加麥冬、五味作湯,大劑空心溫服。數(shù)劑熱減,腹稍軟,隨以前劑沖入人參湯三錢,食前日二劑。十余日后,精神稍長,諸癥漸退。后早晨以生脈飲送下,加五味牛膝之八味丸三錢,申酉仍以前方服之,兩日諸癥悉平,向之痞脹如失。張氏子亦患腹腫,消導(dǎo)幾死,亦以八味去附子倍熟地,加麥冬、五味、牛膝而愈。第不能久服丸藥,次年夏,忽兩脅腫硬,如婦人之乳垂下,外科與解毒不效,加兩頤之下,腫亦如之,百治不減;蜃h開刀,馮曰∶此肝腎之火上炎耳,何毒之有?仍以前方加青皮四分,土貝二錢,食前服之,不十劑全愈。

一兒病腫,有庸醫(yī)假專門之名,不守家傳之法,常稱得異人之術(shù),用牽牛、葶藶為治腫方之神藥,作散服之,元?dú)庀孪荩谴,坐不得臥,陰囊腫大,莖長而卷。萬見之,嘆曰∶脾土已敗,肝木獨(dú)旺,乃賊邪也,不可治矣。果死。

一兒病腫腹大,彼信庸醫(yī)妄談,五日消一分,乃取繩子圍其腹量之,投以牽牛、葶藶服之,利下數(shù)行,腫減十分之二,父母甚喜。約至五日,再消三分。未三日,又大腫,較大于前。庸醫(yī)聞之走去,病勢日甚而死。

張氏子瘧后病腫求治。曰∶此脾虛腫也。與胃苓丸,用長流水煎燈心湯送下,教以每日午時前后,天氣和暖,于避風(fēng)處湯洗之,洗畢覆被睡一時,令有微汗為度。此水漬法也,經(jīng)曰∶漬形以為汗。調(diào)理半月,平復(fù)如常。

高鼓峰治沈啟廷孫,三歲,脾虛發(fā)腫,兩足更甚,乳食不思,午后發(fā)熱,頭面羸瘦。俗醫(yī)云:此病如用官料藥,須發(fā)黃鼓脹而死,但當(dāng)服草頭藥,并以針挑其指,出黃水自愈。浙西人言,出自醫(yī)家藥籠中者,謂之官料藥,俗傳單方一二味,謂之草頭藥。病家信之,服其藥,日益劇。高視之曰∶凡藥皆草根樹皮也,何以出自醫(yī)家便為官料?此無稽之談也。投以溫補(bǔ)之劑,服之漸有起色。未幾又發(fā)瀉,又頭上生毒,爛至見骨,又出,皆極重病,纏綿不休,乃一味補(bǔ)正,他病見則隨癥稍加減之,如是者,自夏迄冬,用參幾斤余,才得脫體,次年長肌肉。設(shè)惑眾說,寧有救否?

按∶腫癥多濕熱為患,雖云脾虛,必審其小便長短清濁,及大便溏燥濃淡以施治。若一概云脾虛,參、術(shù)蠻補(bǔ),必致綿延不已。今自夏迄冬,誠何故哉?至用參斤余,即今時富家,亦委命而已。

孫文垣治張后溪之孫,遍身瘡疥浮腫,腫自足背起,漸上大腿,今且至腹,大便泄瀉,發(fā)熱少眠。此風(fēng)濕癥,當(dāng)令與時違之候,治從開鬼門潔凈府二法,使清陽升則瀉可止,小水利則腫可消,上下分去其濕之意也。

蒼術(shù)一錢,苡仁、桑皮各三錢,青蒿、防風(fēng)、升麻、柴胡各五錢,(錢當(dāng)是分。)大腹皮、加皮各六分,八帖全安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,肚腹膨脹,飲食即瀉,手足逆冷,以為脾氣虛寒,先用人參理中丸,后用六君子湯而愈。

萬密齋治孫,先病瘧,傷食成疳,又傷食,甚瘦,腹脹大而堅,見人則哭,用參、苓、術(shù)、草、半夏曲、枳實炒、濃樸、黃連、木香、莪術(shù)、砂仁、使君子、神曲、麥芽、鱉甲、夜明、芎、歸等藥。

一小兒瀉后腹脹,用加味正氣丸服之愈。一兒瘧久不退,腹大而堅,用化癖丸服之愈。一兒善食腹大,用保和丸、胃苓二方服之,調(diào)理而安。

蔣仲芳曰∶山中君仲子,年十歲,患水腫月余,候予不至,遇一方士,與之草汁,大便遂行數(shù)次,腹寬腫退。予適到,喜曰∶兒病久候不至,今服草藥,幸已愈矣,然須服調(diào)理之劑。即喚出診之,脈來沉細(xì),尚微喘,按心下則痛甚。予曰∶此非予之所能療矣。草汁性烈,已下數(shù)次,痛宜愈,喘宜定,今若此,病雖去,而臟腑真氣受傷,必不久也。猶未信,至明日腹大痛而死。

癖積

龔子才治小兒患痞癖,服檳榔、蓬術(shù)、枳實、黃連之類,痞益甚。曰∶此脾經(jīng)血虛痞也,不可克伐,遂用六君子加當(dāng)歸,數(shù)劑。胃氣耗憊,脾胃損傷,氣血干涸,肢體羸瘦,面色瘦黃,肚大青筋,身熱自汗,喘急氣促,泄瀉腹脹,浮腫,不思飲食,與補(bǔ)中益氣湯,久服而愈。

萬密齋治一小兒周歲,因食雞肉太早,自此成積,日漸羸瘦,不思乳食。其父詳告,取藥治之,與養(yǎng)脾去積丸∶白術(shù)、陳皮、蒼術(shù)、濃樸、枳殼、半夏、青皮、神曲、麥芽、山楂、甘草。先服三日,后服丁香脾積丸,雞肉湯下,取下雞肉一片,猶未化也。再進(jìn)養(yǎng)脾丸而愈。

王氏子,一日胃脘當(dāng)心而痛,萬治之,七日不止。以手按其胸腹,惟心下手不可近,曰∶誤矣,無怪其不效也。凡手可按者,虛痛也,手不可按者,實痛也,實痛非食即痰。另立方,以枳實導(dǎo)飲丸、控涎丹二方內(nèi),摘取枳實、黃連、半夏各二錢,木香、黑牽牛頭末、白芥子炒、甘草等分,搗羅為末,用生姜自然汁,和神曲作丸麻子大,以沉香、木香、檳榔磨水下,或姜湯亦可。初服二十一丸,少頃痛移下中脘,又服七丸,至臍下,又服五丸,利下清水而止,乃知是脾痛也。復(fù)作青皮丸,加青皮、陳皮、木香、砂仁、神曲、麥冬、山楂,調(diào)理而安。

李時珍治宗室富順王孫,嗜燈花,但聞其氣,即哭索不已。診之曰∶此癖也。以殺蟲治癖之藥丸,服一料而愈。(《本草綱目》。)

陸?zhàn)B愚治潘司寇子,年十四,初因感冒,服藥已愈。后復(fù)夜熱便黃,日中亦微熱。或謂表散之后,血?dú)獠蛔悖c補(bǔ)養(yǎng)氣血,熱益甚,遂以為童子勞,陰虛夜熱也。滋陰降火,肚腹?jié)u脹,肌肉漸瘦,飲食漸減,其熱日夜不止矣。脈之,人迎頗和,氣口緊盛,兩尺洪滑,此食積也。宜消導(dǎo)之,與枳實、黃連、檳榔、神曲、麥芽、山楂、茯苓、澤瀉、甘草,數(shù)劑脹減熱除,精神漸復(fù)。去檳榔、澤瀉、麥芽,加人參、白術(shù)、干姜,數(shù)劑全愈。

陸祖愚治費(fèi)表侄,垂髫患瘧后痢,初愈復(fù)傷食,蒸蒸內(nèi)熱,大便欲行不行,數(shù)至圊而未嘗便。醫(yī)不細(xì)審,以久病初愈,復(fù)日數(shù)行,其為脾虛滑泄無疑,投以參、術(shù)補(bǔ)劑,經(jīng)所謂益其勝而贊其復(fù),病寧不劇乎?服后,身熱益甚,煩躁咽干。又以六脈浮洪,久痢身熱脈大,均非吉候。診之,果六脈洪盛有力,而胸腹手不可按,曰∶脈癥俱實,又且相應(yīng),無張皇也。但久痢之后,津液枯槁耳。用生地、當(dāng)歸、白芍、黃連、倍枳實、山楂,一劑覺腹中運(yùn)動,二劑即轉(zhuǎn)矢氣。少頃,去燥矢十余枚,遂連去三四次,脈靜身涼,神清氣爽。再用生津補(bǔ)脾,調(diào)理半月而愈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,腹內(nèi)結(jié)塊,或作痛上攻,小便不調(diào),用龍膽瀉肝湯、蘆薈丸而愈。后形氣消鑠,發(fā)熱作渴,此肝木克制脾土,用補(bǔ)中益氣湯及蘆薈丸而愈。

湯某治戶部侍郎小娘子患痞,蘊(yùn)積結(jié)聚,已經(jīng)年矣。其候腹?jié)M壯熱,大小便閉,不食。諸醫(yī)皆作虛熱潮濕,或作胃寒不食治。然既不食,大小便自然少,又欲作疳熱治。百藥俱試,而無一中,勢已窘迫,招湯視之。問曰∶合服何藥?答曰∶當(dāng)服甘遂、大黃。張驚曰∶前諸醫(yī)者,皆用補(bǔ)劑,此女不進(jìn)食久矣,不宜利動腸胃。答曰∶信我者生,逆我者死。張曰∶更有無甘遂而次于此藥方者可否?乃令即服大承氣湯,二服而愈。次日診之,尚有余滯積實,其癥必過數(shù)日而復(fù)閉,須服前藥,始可除根。數(shù)日后,果再閉,腹?jié)M痞結(jié),再服此藥,一服而痊。

朱丹溪治賈福六舅子,十六歲,左脅有塊,能飲食。青皮醋炒、三棱、柴胡三分,桂枝、川芎、防風(fēng)各二錢,白術(shù)二錢半,木通一錢半,海藻一錢,甘草五分,分七帖,煎取半盞,下保和丸十五丸,忌一切發(fā)物。

蔣仲芳治一兒,七歲,食后受驚,遂發(fā)寒熱,右脅有塊,重則脹痛,輕則硬滿,已三年。忽患三陰瘧,又年余,以丸藥截之。瘧雖愈,而朝涼暮熱,咳嗽骨立,痞塊痛甚,用 、術(shù)、鱉甲、當(dāng)歸各四兩,參、芍、知母、丹皮、麥芽、神曲、山楂各二兩,青皮、陳皮、檳榔、木香、官桂各一兩,棱、莪、柴胡、桃仁各七錢,煎成膏,入飴糖四兩和勻,不俱時服,未終劑而愈。

萬密齋治王氏子,善食,嘗病腹痛,乃蟲痛也,用安蟲丸服之。三日后,取下一蟲甚異,約長一尺,身赤色,大如 。令持兩頭牽之,長可丈余,其形如線,放下依舊短縮,此蟲母也,以火焚之而愈。

胡氏子嘗腹痛,萬診之曰∶蟲病也。問何以辨之?曰∶腹痛,凡一向不止,乃積痛也。腹中成聚,口吐涎水者,蟲痛也。用安蟲丸與解毒丸,屢進(jìn)不效,因思此蟲有靈,當(dāng)設(shè)法取之。擇定除破日,在月初旬取之,勿令兒知也。隔夜煎苦楝根湯,次日五更,用清油煎雞子餅一個,令兒聞其香味,遂急欲食,故遲不與。而以少許啖之,覺腹中有如物涌上心口,乃取藥與服之。少頃心口之物墮下,以蛋食之,不食矣。巳時腹中大鳴,而瀉下一蟲甚異,如指長,有頭手足,狀如嬰兒。萬曰∶此三傳勞蟲也。初起于父,再傳其母,三傳其子,幸去之矣。令一婢用鐵鉗夾送河中焚之,其婢受煙氣一口,亦勞病死,此兒至今無恙。(雄按∶紫庭方云,第一代初,勞蟲如嬰兒。萬氏此說,不知何本。)

閻姓子有蟲病,黃瘦,腹中時痛,口饞,如有肉食則痛不發(fā),一日無肉,則痛甚。萬視其體甚弱,不敢下,只用苦楝根皮,放肉汁中煮食之,單服三日,下蟲如蝌蚪者一盆,色黃黑。后以養(yǎng)脾丸調(diào)理而安。

一兒七歲,善食肉,常病腹痛。其父問積痛蟲痛何如?萬曰∶積痛發(fā)有常處,手不可按,惡食而口干;蟲痛無常處,喜人按摩,口饞而吐清水。此兒乃蟲痛也,以藥取之,下蟲大者十余條而痛止。未一月又痛,萬曰∶不事再取矣,恐傷胃氣。乃立一方,用黃連、木香、檳榔,去積為主,陳皮、青皮、三棱、莪術(shù)、枳實、山楂,專去其蟲。等分為末,神曲為丸麻子大,米飲下。常服之,時下小蟲,及下大蟲如指大,約長一尺,乃蟲母也。

自后痛漸減。

吳孚先治一婢,面黃身瘦,嗜油,甚至燈盞垢膩都盡。與醫(yī),下蟲如蝦者數(shù)枚,遂而不嗜矣,尋肥健。(《本草綱目》載患發(fā)瘕者,能食油至五斤。)

一小兒將自身布衣,渾身遍吃,兩袖吃至肩上,吳用煎蟲丸,下蟲如蠶者數(shù)枚而愈。

錢仲陽治辛氏女,五歲,病蟲痛。醫(yī)以巴豆、干漆、 砂之屬治之不效。至五日外,多哭而俯仰,睡臥不安,自按其心腹,時大叫,面無正色,或青或黃,或白或黑,目無光而慢,唇白吐沫。至六日,胸高而臥轉(zhuǎn)不安。錢視之,用蕪荑散三服。見目不除青色,大驚曰∶此病大困,若更加瀉,則為逆矣。至三更果瀉,如藥汁,以杖攪之,見有丸藥。錢曰∶此兒肌濃,當(dāng)氣實,今癥反虛,不可治矣。辛曰∶何以然?錢曰∶脾虛胃冷則蟲動,今反目青,此肝乘脾。又更加瀉,知其氣極虛也。而丸藥隨糞下,脾胃已脫,兼形病不相應(yīng),故知死病。五日昏篤,七日而死。(此醫(yī)用干漆、巴豆之過也。)

龔子才治一兒,腹中作痛,看看至死,腹中揣摩,似有大小塊。諸醫(yī)不效,乃令人慢慢以手搓揉痛處,半日,其蟲自大便出而愈。

四明顧氏女十余歲, 羸骨立,百治不瘥,奄奄待斃。偶端午,家人調(diào)雄黃酒,女竊飲之,不覺大醉,嘔穢野狼藉。視之,中有物如鱉,蠕蠕動,色純紅,兩眼正碧。家人驚怪,以足踩之,頸伸甚長。以鉗夾之,掉頭嚙之,格格有聲,棰之不死。亟搗捶至爛,埋之土中,明日發(fā)視,僅血塊耳。自后女益長成無恙。(新安方懋記。)

朱肇能著圍棋,生一女腹多蟲,偶在何矩所在談及,一醫(yī)云:食榧子當(dāng)愈。果食榧子,下蟲曝干,尚有八尺長。(《續(xù)金陵瑣事》。)

鄉(xiāng)間一大姓,有子方周歲,值熱天,遍身疼痛,啼哭不休。延請諸醫(yī),束手無策。王起云后至云:能以十金酬我,一刻即愈。主人唯唯,乃濃煎甘草湯浴兒,未幾兒即睡去,半日方醒,已不作痛矣。主人大喜,出銀酬之。特問小兒何病?王云:此乳母抱之納涼,為刺毛所著耳,(疑即毛蟲,俗呼為羊辣子。)故以甘草湯浴之。若預(yù)說明,豈肯以十金酬我哉?眾大笑而別。(《云間雜記》。)

張子和治一兒悲哭,亦以浴愈,謂心火乘肺,浴之汗出,則肺熱散也。(雄按∶毛蟲刺者,皮膚即時赤腫,最忌洗浴,宜以菜油涂之。)

小兒口吐涎沫,或吐清水,面 白,心腹痛有時者,蟲痛也,與癇相似,但目不斜,手不搐也,安蟲散主之。胡粉炒黃、檳榔、川楝子、鶴虱各三錢,枯白礬二錢五分。上為末,每服五六分,痛時米飲調(diào)下。

吐蛔

張景岳治胡氏子,三歲,因飲食不調(diào),幼科以清火化痰等劑,損其胃氣,反致嘔吐溏泄,復(fù)與清利,遂致吐蛔。初止數(shù)條,漸至數(shù)十條,細(xì)如燈草,甚至成團(tuán)攪結(jié)而出,早晚不絕,所下者亦如之,羸困已極。因與溫胃飲二三劑,其蟲如故,不知其從何來,而生化之速,一至于此。其家謂先逐蟲,蓋蟲吐盡,則病日甚,其能生乎?弗聽,但以前藥倍人參加附子,二三劑而嘔吐漸稀,瀉亦隨止。乃以理陰煎、溫胃飲,出入間用,十余日蟲漸少,月余而飲食進(jìn),肌肉生,復(fù)元如故。大凡逐蟲之藥,多傷胃氣,向使胃氣再傷,非惟蟲不能逐,病必不起。今使胃氣日強(qiáng),則拔去化蟲之源而愈矣。

世俗以甘蔗宜小兒,雖痘食之無禁,群醫(yī)相爭。一曰性熱,所以發(fā)疹。一曰性寒,所以解毒。一曰性溫平,所以無害。及退,余撿方書則曰∶蔗能節(jié)蛔蟲,多者減之,少者益之,蛔適其中,則兒無病,所以兒宜也。豈在寒熱溫平間哉?群醫(yī)不可漫猜,殊可哂也。(李日華《紫桃軒又綴》雄按∶此說未可信也。余四妹幼時,曾以多啖至疾。)

心腹痛

月埠張氏兒十歲,自幼心痛,得于母氣,不時發(fā)。發(fā)時飲食不進(jìn),呻吟,反復(fù)三四日。仲淳疏方,藥入口即止。檳榔、黑丑各一錢,木香五分,使君子、橘紅、白芍、旋復(fù)花各二錢,茯苓三錢,豬苓錢半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蔣仲芳治魏交讓子,年十歲,患小腹痛三四年矣,諸醫(yī)不效。診之,脈來沉遲,二便如常,按之無塊,此必腎家虛寒也。六味地黃丸加炮姜、肉桂、青皮、香附、車前、牛膝而愈。(雄按∶炮姜不若用橘核茴香,否則易以當(dāng)歸。)

黃膽

萬密齋治一義子,年十五,病疸,面目俱黃。問之,對曰∶傷食起,腹中大熱又痛。乃立一方,用黃柏、梔子等分,大黃減半,以退其熱;豬苓、澤瀉、茯苓、蒼術(shù)等分,以去其濕;枳實、濃樸、神曲,以去其食積;茵陳蒿倍用,以去其黃。共為細(xì)末,酒糊丸,車前子煎湯下。三日后,吐出黃水二碗許,胃中不熱。又二日,泄三行,腹中不痛。十日以后,小便漸清,黃亦減矣。

孫文垣治王文川子,原傷飲食,又傷冷菱等物,遍身發(fā)黃,眼如金色,夜發(fā)熱,天明則退,腹痛手不可近,號叫通宵。市醫(yī)因其黃而曰∶胡○ 真矣。(三字未詳,恐系土語。)眾議草頭藥進(jìn),王至急止之曰∶向以草藥,幾誤其母,復(fù)欲誤其子?夫脾胃喜溫惡寒,此癥乃食積釀成,黃為濕熱所致,法當(dāng)健脾,用溫暖之劑下之,濕熱去而黃自退。草頭藥性多寒,用之是損脾土,而益其疾也。即以保和丸一錢,入備急丸五分,作一次服之。

少頃,瀉一次。又少頃,連下三次,去積甚多,腹痛盡止。再與調(diào)中丸,一月黃盡退。

張子和治一童子,年十五,患疸一年,面黃如金,遍身浮腫乏力,惟食鹽與焦物。張以茶調(diào)散與之,涌涎一盂。臨晚,又以舟車丸七八十粒,通經(jīng)散三錢,下四五行。待六七日,又以舟車丸、浚川散,下四五行鹽與焦物,見而惡之,面色變紅。再以茶調(diào)散涌之,出痰二升,方能愈矣。

陸?zhàn)B愚治孫奎者,其婦患面黃腹脹,人多以為胡○,用草頭藥療之,不半月而殂;蚓讨酥^草頭藥服遲故也。后其子偶傷冷食,腹脹痛,手不可近,發(fā)熱,眼胞又有黃氣,乃曰∶又是胡○ 矣。急尋草澤醫(yī),其主人大叱之乃止。延診曰∶不必按脈,當(dāng)溫行之。脾胃喜溫而惡冷,既傷冷食,而服草頭寒藥,烏得不。恳蛞耘诮、附子、草果、陳皮、木香為煎劑,送潤字丸二錢,下數(shù)行而痛脹俱減。又以前劑送大安丸,數(shù)服而愈。(湖郡,黃膽稱為胡○ 。此與前孫按略同。)

薛立齋治一小兒,旬日內(nèi)先兩目發(fā)黃,漸及遍身,用瀉黃散服之愈。錢氏瀉黃散∶藿香葉、甘草、石膏、山梔、防風(fēng),姜酒微炒為末。每服一二錢,水煎。

一小兒因母食郁,飽脹咽酸而患遍身皆黃,以越鞠丸治其母,以瀉黃散治其子,并愈。

錢仲陽治曹宣德子三歲,面黃,時發(fā)熱,不食飲水;蛴门|S、麝香二丸不愈,用止渴干葛散反吐。錢謂伏于胃脘,先以白餅子下之,又以消積丸磨之而愈。(丁香、縮砂、巴豆、烏梅肉,面糊丸,每服五七丸。)

啼哭

張子和治一小兒,悲哭彌日不休,兩手脈弦而緊。此心火甚而乘肺,肺不受則哭,故肺主哭。王太仆云:心爍則痛甚,痛甚則悲益甚。令浴以溫湯,漬形以為汗。肺主皮毛,汗出則肺熱散矣。浴止而啼亦止,仍命服涼膈散加當(dāng)歸、桔梗、連翹、大黃、芒硝、甘草、黃芩、薄荷、梔子,以竹葉、生姜、樸硝同煎,瀉胸中之邪熱。

萬密齋治縣尹張之子,未周歲,啼哭晝夜不止。醫(yī)謂腹痛,用理中丸不效。又謂傷食,用瀉黃散不止。萬視之曰∶公子腮 面赤,乃心煩而哭也。若腸痛當(dāng)見面青,傷食當(dāng)見面黃也。乃用導(dǎo)赤散,木通、竹葉、生地、燈心、黃芩、甘草,加黃連、麥冬煎服之。次日早即入告曰∶昨夜哭多何也?萬曰∶病即安矣。曰∶病安何以哭不止?曰∶公子啼哭,三日夜不吃乳,昨夜熱退心涼欲得乳,而乳母在外。蓋往夜之哭,病哭也,昨夜之哭,饑哭也。乃笑曰∶果然。乳母五更到,即止矣。

江某生子,三日啼不住。萬視之曰∶此必斷臍失謹(jǐn),風(fēng)冷之氣入臍,腹痛而哭也。乃用蘄艾搗如綿,再烘令熱,以封其臍,冷則易之,三易而哭止。

一兒生二月,啼不止。萬曰∶此肝熱也。以瀉青丸、竹葉湯,入沙糖少許,調(diào)服而安。(羌活、大黃、山梔仁、當(dāng)歸、芎 、膽草、防風(fēng),蜜丸芡實大,竹葉湯入砂糖化下。)

一小兒夜啼不止,狀若鬼祟,用蟬蛻下半截為末,薄荷湯入酒少許調(diào)下;蛘卟恍,將上半截為末,煎湯調(diào)下,即復(fù)啼也。古人立方,莫知其妙。(《本草綱目》出《普濟(jì)方》。雄按∶余兒生逾兩月,患風(fēng)熱音嘶,易驚多哭,余以蚱蟬湯飲之而愈。)

徐仲光治一兒,觸忤夜啼,用本家灶下火柴頭一段,以朱書云:我是上天五雷公,將你作神將,能擒夜啼鬼,一縛永不放,急急如律令。柴頭以火燒焦為主,書不使人知,立在床下,倚床前腳里面,男左女右。

孝廉楊回山止一子,方歲周,暑月,旦暮啼不乳,亟召王起云視之。王曰∶從我則生,否則不可救也。然須以百金酬我。楊謹(jǐn)奉教,王乃于堂中畫鍛石一圈,置兒其中,屏去乳母,兒啼甚,移時睡去。王索香薷飲俟其覺,以藥一丸投之,隨瘥。蔡寧認(rèn)問曰∶子何術(shù)而神若是?王曰∶乳母甚肥,天又暑,兒愈哭,則乳母愈摟抱不忍釋,中熱太甚,所以啼不乳,我俾以哭散熱氣即愈矣。鍛石畫圈,醒后投劑,不過假以索謝耳,此所謂術(shù)也。蔡為之鼓掌。(《云間雜記》。)

馬銘鞠治華虛舟五郎, 甚善哭,周歲中,每哭即氣絕,絕而蘇,一飯時許矣。至三歲,其病日深,哭而絕,絕而蘇,甚至經(jīng)時。初或一月或半月一發(fā),后即頻發(fā),有日再發(fā)者。投以琥珀丸,人參圓眼湯下數(shù)丸遂瘥。

琥珀、人參、甘草、蓮肉各三錢,山藥一兩,天竺黃、茯神、膽星各二錢,密丸,朱砂錢半為衣,每服一錢。

小兒夜啼,因包裹太暖,熱極所致。取雞屎涂兒臍中,男用雄,女用雌。牛黃、朱砂各五厘,研極細(xì),以少許涂兒舌上立止。

語遲行遲

龔子才治一小兒,五歲不能言,咸以為廢人矣。視其形瘦痿,乃肺腎不足。遂以六味丸加五味、鹿茸,及補(bǔ)中益氣加五味,兩月余,形氣漸健。將半載,始能言一二言,至年許,始聲音明亮。

一富翁子,年八歲不能步履,緣過惜不能得土氣,致肌肉軟脆,筋骨柔弱。用黃土入于夾襖內(nèi)與穿,同服地黃丸加人參、鹿茸、牛膝、虎脛骨,未半料已能行矣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患泄瀉,聲音不亮。雜用清熱等劑,聲音如啞,飲食少思,去后多在清晨。朝用地黃丸加五味,夕用補(bǔ)中益氣湯,其泄頓止。卻專服前丸,不兩月,其言漸亮,遂全愈矣。

一小兒三歲,言步未能,牙發(fā)稀少,體瘦骨立,發(fā)熱作渴,目睛黑少,服肥兒丸不應(yīng),此腎虛疳癥也。前丸乃脾胃經(jīng)之藥,久服則腎益虛,而疳益甚。不信,果牙發(fā)漸落。用六味丸加鹿茸、五味子,半載而痊。

一小兒體瘦,腿不能行步,齒不堅固,發(fā)稀短少,屬足三陰虛,用六味丸、補(bǔ)中益氣湯,半年悉愈,形體充實。

一小兒七歲,體細(xì)短寸許,不良于行,目睛白多,或有盜汗,發(fā)黃成穗,用地黃丸加鹿茸、五味為主,佐以補(bǔ)中益氣散,半載行履如故。

胎疾

萬密齋曰∶一兒頸細(xì),其父嘗問于予,可養(yǎng)何如?予曰∶頸者,頭之莖,細(xì)則不能任元。在父母調(diào)養(yǎng)之,八歲后再議。至五歲死。

一兒解顱,未一歲,認(rèn)字念書,父母甚愛之。予曰∶此兒胎稟不足,腎虛顱解,真陽弱矣,聰慧早發(fā),真陽泄矣,恐遺父母憂。未一歲而發(fā)搐死。(雄按∶余兒壽源,生而壯偉,無一夭相。惟善解人意,未半歲即能認(rèn)字,見者無不嘆賞,余憂其發(fā)泄太早,果不滿八月而殤,可悼也已。)

一兒周歲后多笑,予曰∶此兒難養(yǎng)。父問故,曰∶腎為水,心為火,水陰火陽,陰常不足,陽常有余。笑者,火之聲也,水不勝火,故得難養(yǎng)。曰∶諸兒笑者皆不可養(yǎng)乎?曰∶待人引之而笑者,此有情也;見人自笑者,此無情也。后以瘡痘死。

一兒頭縫四破,皮光而急,兩眼甚小。萬曰∶腦者,髓之海也。腎主骨,髓中有伏火,故髓熱而頭破,額顱大而眼楞小也,宜服地黃丸。不信,至十四歲而死。

一兒,生下便有目赤口瘡之癥,自是頭常熱,山根青筋橫截,痰甚多。曰∶此胎熱,其治在肝。小兒者,純陽之體,頭者,諸陽之會。肝為乙木,旺于春,乃少陽發(fā)生之氣也。經(jīng)云:春氣者病在頭,故頭常熱也。肝之色青,故青筋浮露也。肝常有余,不治恐發(fā)驚風(fēng)。乃用瀉青丸,去大黃加黃芩為末,蜜丸服之,遂頭涼筋隱,病亦少矣。

萬密齋治一小兒,二歲,常利下綠水,形瘦如鬼。醫(yī)作病疳治之不效。萬曰∶此非疳也,乃胎氣所害,名曰病者是也。凡人家小兒,勿與懷孕婦人抱之,如胎稟強(qiáng)者則無礙,怯弱者犯之即成 病,如客忤之類。治之,但補(bǔ)其脾胃,待彼兒生,自然安矣。肥兒丸主之。錢氏肥兒丸∶黃連、神曲、木香、檳榔、肉蔻、使君子、麥芽,面糊丸,如麻子大,每服三五十丸。

巢氏云:小兒被 病者,婦人懷胎孕,有 神導(dǎo)其腹中,胎嫉妒小兒,致令此病。其狀微微下利,寒熱往來,毛發(fā),情思不悅也!肚Ы稹氛 者,小兒鬼也。凡婦人先有小兒,未能行而母繼有胎妊,令兒漸漸羸瘦骨立,毛發(fā)稀黃不長,時作壯熱,大便不勻,乃 病也,又曰繼病,法當(dāng)用紫霜丸下,以乳益散補(bǔ)之,(紫霜丸∶代赭 醋 七次、赤石脂各一兩,杏仁五十枚,巴豆去皮油三十枚,蒸餅為丸,如粟米大。一歲五丸,百日內(nèi)三丸,乳汁調(diào)下。)令小兒斷乳即安。消乳丸、異功散亦妙劑也。其或他婦人有妊,而抱他人嬰孩者,亦有此癥,同此治法。有熱者,龍膽湯。

相思

薛東明治王生子,周歲,忽不乳食,肌肉消盡,醫(yī)疑為疳。薛曰∶此相思癥也。眾皆嗤笑之。薛命取平時玩弄之物,悉陳于前,有小木魚兒,一見遂笑,疾遂已。(《江南通志》。)

萬密齋治胡三溪子,歲半,日入后,忽啼不止,時七夕也。三溪招萬飲,已而報啼甚,請入視之,無病也。

飲未竟,兒啼甚,人以兒故,意不樂。三溪強(qiáng)再視,細(xì)察之,實無病。無病而哭,必心有所欲,不能言也。乃問曰∶兒今日所喜弄者何物?乳母曰∶馬鞭子。即令取至,乃笑而持之,擊其乳母,不復(fù)哭矣,于是暢飲而罷。

明日有問者,曰∶此小兒害相思病也,可以為案。

一兒半歲,忽日慘然不樂,昏睡不乳。萬曰∶形色無病,將謂外感,則無風(fēng)寒之癥,將謂內(nèi)傷,則無乳食之癥。此兒莫有所思,思則傷脾,乃昏睡不乳也。其父母悟云:有一小 相伴者,吾使他往,今三日矣。乳母亦云:自小 去后,便不欣喜,不吃乳。父急命呼之歸,兒見其童嬉笑。父曰∶非翁妙術(shù),不能知也。

跌撲損傷

薛立齋治少參亡陽湖孫,八歲傷股,骨正體斜。視其面,青而兼黃,口角微動,此肝木侮脾土故也。且氣血筋骨,皆資脾土而生,但壯脾氣,則所傷自愈。遂用六君子湯加鉤藤、當(dāng)歸,三十余劑,諸癥悉愈。

義興楊純父幼兒,病寒熱,勢甚危,諸醫(yī)以為傷寒也,藥之不效。仲淳曰∶此必內(nèi)傷。純父不信,遍詢?nèi)閶嫾白笥遥⒉恢詡。仲淳固問不已,偶一?fù)薪者自外至,聞而訝曰∶曩見郎君攀竹稍為戲,稍折墜地,傷或在此乎?仲淳曰∶信矣。投以活血導(dǎo)滯之劑,數(shù)服而起。仲淳嘗言,古先望聞問而后切,良有深意,人以多問嘲衛(wèi)生資格考試網(wǎng)醫(yī),醫(yī)者含糊診之,以致兩誤,悲矣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一小兒五歲,因自戲劇,以莖入搗藥臼中,不復(fù)出,舉家驚呼無計;蚪讨箞(zhí)兒兩足,以新汲水急澆之,驚啼體縮,遂得出。

發(fā)背

張景岳長男,甫二周而患背疽。初起時,背中忽見微腫,數(shù)日后,按之則根深漸闊,其大如杯,皮色不變,亦不甚痛。至十余日,身有微熱,其勢滋甚,乃謀之瘍醫(yī);蛟票尘,或云痰氣,或曰葷腥,溫補(bǔ)毫不可入口,乃以解毒之藥投之,而身反大熱,神氣愈困,飲食不進(jìn)。因思丹溪有云:癰疽因積毒在臟腑,當(dāng)先助胃氣為主,使根本堅固,而以行經(jīng)活血佐之。又曰∶但見腫痛,參之脈癥,虛弱便與滋補(bǔ),氣血無虧,可保終身,是誠確論也。(全書中何以大非薄之?)因卻前醫(yī),而專固元?dú),以?nèi)托其毒,遂用人參三錢,制附子一錢,佐以當(dāng)歸、熟地、炙草、肉桂之屬,一劑而飲食頓進(jìn),再劑而神采如舊,抑何神也。由是弛其口腹,藥食并進(jìn),十劑而膿成。以其根深皮濃,復(fù)用針出膿甚多,調(diào)理月余而愈。大凡腫瘍潰瘍,虛癥未見,但無實熱壅滯可據(jù)者,便宜托補(bǔ)如此。

張子和治一富家女子,十余歲,好食紫櫻,每食即二三斤,歲歲如此,至十余年。一日,潮熱如勞,診其兩手尺脈,皆洪大而有力,謂之曰∶他日必作惡瘡腫毒,熱氣上攻,乃陽盛陰脫之癥。其家大怒,不肯服解毒之藥。不二三年,患一背疽如盤,痛不可忍。其女忽思張曾有是言,再三悔過請張。張以排針繞疽暈,刺數(shù)百針,去血一斗,如此三次,漸漸痛減腫消,微出膿而斂。將作痂時,使服十劑內(nèi)托散乃痊。痊后終身忌口,然目亦昏,終身無子。

結(jié)核

萬密齋治朱震三之子,結(jié)喉上生一核如李。《源病式》云:結(jié)核者,熱也。又考本草消結(jié)核之藥,立一方∶芩、連、梔、貝、昆布、海藻、桔梗、麥芽、薄荷各一錢五分,紫背天葵、元參、連翹、瞿麥各二錢,為末,溫湯調(diào)服即效。后病者服之,無不應(yīng)驗,名之曰神應(yīng)丹。

帥碧泉公子,項下生一結(jié)核;蜃 治,用藥破爛,轉(zhuǎn)加腫大。此任脈所過之路,元?dú)馐軅,致成疳癥,遂不救。

王思泉女四歲,耳后側(cè)有結(jié)核。曰∶非 瘡,乃痰核也,不必治,亦不為害。他醫(yī)作 治之,用斑蝥內(nèi)消之藥過多,脾胃受傷,致成疳勞而死。

朱氏子五歲,病結(jié)喉下起一核大如李,兩旁有小核相連者二三,方用東垣涼膈散去甘草,加龍膽草、元參、貝母、海藻、麥芽為丸,彈子大,每服一丸,研細(xì)溫酒調(diào)服,七日而安。后用此方,全活小兒甚眾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,七歲,頸結(jié)二核,時發(fā)寒熱,日久不愈,以連翹丸治之而消。若患在兩臂等處,尤當(dāng)用此藥。若潰而不斂,宜服托里之劑。

下疳

(附錢縛陽)

薛立齋治一小兒,二歲,莖痿濕癢,不時搔捻,莖中作痛,時出白津,以為肝火,用龍膽瀉肝湯,六味地黃丸而愈。

一小兒下疳潰爛,發(fā)熱作痛。一小兒莖中作痛,不時搔捻。一小兒莖中潰痛,小便秘澀,日晡尤甚。一小兒目癢出水,或項間結(jié)核,或兩眼連札,或陰囊瘙癢。俱屬肝火,皆用九味蘆薈丸并愈。

萬密齋治三府小女,溺出如清水,著肉處潰爛成瘡。問曰∶豈女之臟腑壞耶?答曰∶膀胱受五臟之液以藏之,化為溺也。各隨本臟之色,青者肝之色也。著處成瘡,肝火盛也;鹬疲瑒t潰爛矣。以導(dǎo)赤散加山梔、條芩、膽草、甘草稍、黃柏為丸,調(diào)理五日而安。

立齋治魏戶部邦寧子,年十六,鼻眼蝕爛,肝脈弦長,恚怒不息,三年不愈,諸藥不應(yīng),服蘆薈丸半劑頓退,一劑而痊。

一小兒下疳潰爛,爪黑面黧,遍身生疥,此腎經(jīng)內(nèi)外疳癥,用地黃丸為主,佐以四味肥兒丸而瘥。

邱汝誠治一嬰孩,以扇縛其陽莖,腫脹不得脫,號呼欲絕,令汲水?dāng)S之于器,驚啼后復(fù)故。

薛立齋治一小兒,睪丸作痛,小便赤澀,寒熱作嘔,乃肝脾之癥,用小柴胡湯加山梔、車前、茯苓而愈。

一小兒睪丸腫硬,小便黃澀,用小柴胡湯加山梔、車前,并蘆薈丸而消。

萬密齋治梁大尹子病疝,右睪丸腫大如雞卵,長約五寸,絡(luò)脈旁下抵陰囊硬痛,大小便不通,用當(dāng)歸、川芎、木香、青皮、山梔仁、山楂子、小茴香、川楝子、澤瀉,二劑而安。

一小兒腸痛,(即小腸疝也。)用《諸癥辯疑》內(nèi)一方,五苓散加川楝子、小茴香,入鹽一捻神效。

張子和治霍秀才之子,年十二歲,睪丸一旁腫脹。張見之曰∶此因驚恐得之。驚之為病,上行則為嘔血,下則腎傷而為水腫。以琥珀丸、通經(jīng)散,一瀉而消散。

便血

高存之幼郎,病內(nèi)傷,大小便俱紅。諸醫(yī)競用紅花、桃仁,病愈甚。仲淳曰∶桃仁之類,疏其瘀也。血且行,奈何又重傷之?傷則補(bǔ)之而已,以生地四錢,續(xù)斷及杜仲、牛膝等飲之稍平,而腹痛不已。仲淳曰∶是在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強(qiáng)者氣行則愈,弱者著而成病。加人參二錢,一劑而愈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湯某治鄭都丞子,患七年搖頭,三年下血,已服百余方,前后所服,治搖頭者,無非風(fēng)藥,止血者,或在腸風(fēng),俱不效。視之,亦不明其標(biāo)本。退而思之,乃肝血盛,外有風(fēng)熱乘之。(謂肝病則得之矣,謂血病盛而風(fēng)熱外乘,則未必然耳。)肝屬木,盛而脾土為木所克,脾與肺是子母,俱為肝所勝,而血遂潰于大便,故便血不止,遂處一方,但損肝祛風(fēng)而益脾。初亦一時之見,只數(shù)服而愈。十余日后,血止而下白膿,遂安。用犀角屑、甘草各一錢,栝蔞半兩,蛇蛻炙一錢,防風(fēng)五錢,鉤藤一錢,麻黃去節(jié)一錢,炙 半兩,羌活、白芍各半兩,為末,棗肉丸,食后薄荷湯下。只二服已效,頭搖即止,便血隨愈。次開服胃風(fēng)湯,數(shù)日頓除。沈舍人子服之亦效。

蔣仲芳治周忠介公孫女,年七八歲,大便下血不止。有用黃連、犀角者,有用人參、阿膠者,俱不效。診得氣口沉緊,服末子三進(jìn)而血止。問故,曰∶人但知脾虛不能攝血,不知飲食傷脾,亦不攝血。今用消導(dǎo)之劑,食去則脾氣復(fù),而血自攝,焉得不愈?其末子,即沉香末也。

疳瘡

薛立齋治一小兒,頭患白瘡,皮光且急,諸藥不應(yīng),名曰腦疳瘡,乃胎毒挾風(fēng)熱而成也。服以龍膽丸,及吹蘆薈末于鼻內(nèi),兼搽解毒散而愈。若重者,發(fā)結(jié)如穗,腦熱如火,遍身出汗,腮腫胸高,尤當(dāng)服此藥。

一小兒咳嗽喘逆,壯熱惡寒,皮膚如粟,鼻癢流涕,咽喉不利,頤爛吐紅,氣脹毛焦,是名曰肺疳,以地黃清肺飲,及化蟲丸治之而愈。

一小兒眉皺多啼,嘔吐清沫,腹中作痛,肚脹筋青,唇口紫黑,肛門作癢,名曰蛔疳,以大蘆薈丸治之而愈。有蟲食脊膂,身熱黃瘦,煩溫小利,拍背如鳴鼓,脊骨如鋸齒,十指生瘡,常嚙,此脊疳也,當(dāng)以前丸治之。

一小兒鼻外生瘡,不時揉擦,延及兩耳,諸藥不效,以蘆薈丸,及搽松香綠豆末而愈。

一小兒十歲,患瘡疥,久不愈,肌體羸瘦,寒熱時作,腦熱足冷,滑瀉肚痛,齦爛口臭,干渴,爪黑面黧,此腎疳也。服六味地黃丸,更搽解毒散而愈。

一小兒十五歲,遍身似疥,膿水淋漓,身熱口熱,口干,形體骨立,四年矣。此腎疳之癥,用六味丸而愈。

后陰莖作癢,小便澄白,疥瘡如大風(fēng),用蘆薈四味肥兒丸,諸癥漸愈,又用大蕪荑湯而全安。

一小兒項結(jié)一核,堅硬如粟,面色萎黃,飲食不甘,服托里藥不應(yīng),此無辜疳毒也,以蟾蜍丸治之而愈。

若數(shù)服不消,按之轉(zhuǎn)動,軟而不痛者,內(nèi)有蟲如粉,宜急針去之。若不速去,則蟲隨氣走,內(nèi)蝕臟腑不治。丸用蟾蜍一枚,夏月溝渠中,取腹大不跳不鳴者。先取糞蛆,蟾蜍撲死,投在蛆中,任與蛆食。次以新布袋系之,置丸如麻子大。每服二三十丸,空心米飲下。

一小兒遍身生瘡,頭發(fā)成穗,眉毛脫落,肌肉消瘦,大便酸臭,小便不調(diào),頸間結(jié)核,肚大青筋,先用五味異功散。月余后,用四味肥兒丸,又用大蕪荑湯、異功散而痊。

一小兒面黃頰赤,作渴驚悸,兼手心發(fā)熱,遍身如疥,此心驚內(nèi)外疳癥,用肥兒丸為主,佐以《秘旨》安神丸而愈。

史少參幼子二歲,項后結(jié)核,不時仰首。或以為熱瘡內(nèi)潰,用針決之,服消毒之藥,后曲腰啼哭。謂此無辜疳,外吊癥也;曲腰而哭,內(nèi)吊癥也。果歿。

一小兒數(shù)歲,腦后并結(jié)二核,肉色如故而不 腫,正屬膀胱經(jīng)。觀其形狀,審其糞色,兼屬肝脾腎三經(jīng)。

用九味蘆薈丸以清肝脾,地黃丸以補(bǔ)腎水,形體漸健,不兩月而消。

一小兒遍身如瘡,或癢或痛,肌體消瘦,日夜發(fā)熱,口干作渴,大便不調(diào),年余不愈,用蘆薈丸以治肝,兼五味異功散以補(bǔ)脾而愈。

瘍癥

薛立齋治一三歲小兒,臂患毒 痛,服解毒丸,及搽神功散而消。常治便秘,或煩躁,服五;镜ひ嘈А

若膿成者,急刺去,用紙捻蘸麻油 瘡內(nèi),以膏藥貼之。若兒安靜,不必服藥。候有膿取去,仍用 貼。有小兒瘡毒不愈,或愈而后發(fā),皆因其母食炙爆辛辣,或有熱癥,宜先治母熱,就于母藥中加漏蘆,令母服之,其瘡亦愈。

一周歲小兒,先于頭患瘡疥,漸至遍身,久而不愈,飲四物湯加防風(fēng)、黃芩、升麻,外搽消毒散,月余而愈。

一小兒頭面患瘡數(shù)枚,作癢出水,水到處皆潰成瘡,名曰黃水瘡也,用綠豆粉、松香為末,香油調(diào)敷,飲以荊防敗毒散而愈。

一小兒頭面生瘡數(shù)枚,作癢,瘡痂累積,名曰粘瘡也,以枯白礬、黃丹末等分,麻油調(diào)搽,更飲敗毒散而愈。

一小兒癮疹瘙癢,發(fā)熱不安,以消風(fēng)散治之。又一小兒亦患此,咳嗽時嘔,以葛根橘皮湯并愈。

一小兒頸面胸腹,患水泡數(shù)枚,潰而成瘡,此風(fēng)邪乘于皮膚而然也,名曰瘭瘡。飲荊防敗毒散,更以牛糞燒存性為末,敷之而愈。又瘭瘡一癥,為患最毒,形如粟許,大者如栗,患無常處,多在手指,潰而出血。用南星、半夏、白芷末敷之,重見骨,或狂言煩悶。

一小兒遍身患疥,或癢或痛,肢體消瘦發(fā)熱,口干作渴,大便不實,年余矣。此肝脾食積郁熱,服蘆薈丸,不月而愈。

一小兒因有食積,服克滯之劑,肢體生瘡似疥,服消毒之藥,發(fā)疙瘩赤色作癢,膿水浸yin。先用五味異功散加柴胡、山梔以補(bǔ)脾胃,平肝木,赤癢漸消。又用四味肥兒丸、五味異功散治之而食積愈。

一女子赤暈作癢,寒熱發(fā)搐,服風(fēng)藥身發(fā)疙瘩,搔破出水,此肝血風(fēng)熱癥。先用加味小柴胡湯,后用四味肥兒丸而愈。

一小兒傷食咳嗽,頭面瘙癢微腫,先用消風(fēng)散一劑,又用梔子清肝散而痊。

一小兒遍身生瘡,小便不調(diào),頸間結(jié)核,兩目連札,服祛風(fēng)之劑,眉毛脫落。謂肝經(jīng)風(fēng)熱之癥,先用大蘆薈丸,后用四味肥兒丸漸愈。后因飲食停滯發(fā)熱,其瘡復(fù)起,用大蕪荑湯,四味肥兒丸而痊。后每停食,遍身發(fā)赤作癢,服四味肥兒丸即愈。

一小兒面部浮腫,遍身如癬,半年后變疙瘩,色紫作癢,敷巴豆等藥,皮破出水,痛癢寒熱,大便堅硬,脾肺脈洪數(shù)而實,先用防風(fēng)諸經(jīng)散。便利調(diào)和,又用四物湯加荊、防、黃芩、柴胡、角刺、甘草節(jié)諸藥,漸愈。

更以八珍湯加白術(shù)、荊、防、角刺、五加皮而愈。后但勞則上體發(fā)赤暈,日晡益甚,此氣血虛而有火也,先用四物湯加丹皮、參、術(shù)、柴胡,治之稍愈。又用補(bǔ)中益氣,加酒炒黑知、柏,月余全愈。

一小兒遍身生瘡,大便下血,發(fā)熱作渴,腹大青筋,眉毛漸落,用大蘆薈丸、五味異功丸,其瘡漸愈。佐以補(bǔ)中益氣湯,加吳茱萸、制黃連治之,血止瘡愈。

一女子素有肝火,因怒,頸項結(jié)核,寒熱晡熱,遍身起赤暈作癢,服祛風(fēng)之藥,搔癢出水,唇口搐動。以為脾經(jīng)血虛,內(nèi)熱生風(fēng),用梔子清肝散加鉤藤,而寒熱頓減。又用當(dāng)歸川芎散而漸愈。乃用加味逍遙散而痊。

一小兒遍身瘙癢,或如蟲行,內(nèi)服胡麻散,外敷解毒藥,患處皆潰,誠如麻風(fēng)。視其唇或掣動,或兩目連札,此肝木乘脾土,用升麻湯煎服瀉青丸而漸愈,又用樺皮散而痊。

一小兒身瘙癢起赤暈,后膿水不止,先用歸脾飲二劑,又用胡麻散而愈。后因驚,挾食發(fā)熱起赤暈,用越鞠丸一錢,枳、術(shù)、蓬術(shù)末各五分,蔥湯調(diào)服二次。又用消風(fēng)散一服,赤暈頓消,又用越鞠丸而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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