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時,這個方證有或見證,文中省略了。就是大便堅,腸腑不通。肺與大腸為表里,在這個肺邪實的病中,往往會兼見大便硬。這個胸中迫滿,不是陰氣上逆的迫滿,是痰水之邪充實于胸肺區(qū)域的迫滿。所以,不禁芍藥。用芍藥在防止葶藶大黃瀉之太過,在瀉中寓補,斂一下肺。
一般的輕證來說,咳者,是干姜五味細辛這個鐵三角證。
喘是厚樸杏仁證。這里因為是有迫塞的現(xiàn)象了,有形的實邪了。氣道阻塞不通了,所以用葶藶這個峻藥通利一下。
這條條只是講了一個證象,在臨床上,什么樣的時候會見到呢?不管什么病,只要有這種情況,確實很實很重的,就有用的時候。
如肺癰,往往就表現(xiàn)為胸中迫滿的證候。在治療的時候,往往要用這個方子先打開通道,氣道不利的情況解決了。然后再用桔梗甘草湯,或千金葦莖湯。
服此方之后,會大下痰水混濁之物。不管是否有便秘,大黃都可以用,只是量上調(diào)整一下。
因為肺與大腸為表里,里病表治,通腑氣以為肺邪打開出路。所以用大黃。
以前在臨床上,治療肺癰往往是用葶藶大棗瀉肺湯開路,服一二劑后,再服桔梗甘草湯或葦莖湯,F(xiàn)在看一下,這個方子更好一些。
現(xiàn)代用量,葶藶的量一般是10克,重的15克。
大黃是同煎,不可后下。這個煎的時間不是很長,只是三升煮取二升。
畢竟這是個峻猛的方子。所以說,喘定止后服。余證未除的,可改用桔梗甘草湯。等。
第三層,病因病機,這是時方理論,可以參看各家注釋。此處從略。
下面一個方子,大瀉肺湯:主胸中有痰涎,喘不得臥,大小便閉,身面腫迫滿,欲得氣利者。方:葶藶子,大黃,芍藥各三兩,炙草,黃芩,干姜各一兩。以水五升煮取二升,分再服。
這個大方,是在前面基礎方上,又多出了一些見證,所以是加味而成。還是那個規(guī)律,在基礎方中加大黃甘草芍藥干姜黃芩這五味藥。重復的不再加。這是示例。
這個證候比較復雜了。痰水郁解過久,郁而化熱,肺系有熱了,這個證沒有明確示出,從加黃芩可以看出。同時胃系有中寒,所以見涎出,這是清涎,當以溫藥和之。
這個迫滿的范圍也大了,不只是胸中,而且是身面腫,腫脹而滿,皮膚很緊。
同時氣道更為不通利,呼息不暢。這個本是杏仁證,或杏仁厚樸合證。但是這個是痰實所結而阻塞氣息之通道,一般用杏仁也難以解決問題了,所以用峻藥葶藶。這個是葶藶證。
這個方子也不是長服方,服幾副,急迫證緩解了?梢岳m(xù)服茯苓杏仁甘草湯。再隨兼證加幾味就可以了。如吐涎沫,加干姜,清涎發(fā)涼的,再加細辛,或合吳萸等。這只是示人以法。臨床在于隨證活變。
這里的大小便閉證。是二個證,一個是大便秘,這是大黃證。另一個是小便閉,是點滴不通,不是一般的小便不利。或是小便不利,那是茯苓證,或澤瀉等。
這個小便閉,是水道堵塞不通了。肺主通調(diào)水道,主治節(jié)嘛。通調(diào)水道者,葶藶之能。所以,這個小便閉是葶藶證。同時,我們看到,黃芩在這里也發(fā)生著助葶藶的作用。黃芩主逐水、下血痹。這是黃芩的體,不是其用。是本經(jīng)里講的。本經(jīng)講體嘛。要實現(xiàn)這個用,就有給他一個條件。或者是與其它藥配伍,或用特殊制法。等。
黃芩與葶藶配伍,主逐水。與芍藥配伍,可以下血痹。沒有這個配伍條件,單純使用黃芩,并沒有這個效能。
喘不得臥,這個不得臥,是痰水為患的提示。因為臥時則痰水就涌向肺了。立坐時,痰會被控在下面,證狀得以緩解。我們看小青龍湯等證,都有這個情況。甚到腎氣丸證都會出現(xiàn)這種情況。不得臥提示有水。
這個湯液經(jīng)法里處處都是用具體的見證來表達用藥法式,而不是象后世那樣用抽象的所謂病機來分析。分析一大通之后呢,才想到用藥,一個一般病機對應著無數(shù)的藥,選哪一個呢?往往蒙的成分要多了。把古人千百年總結的用藥經(jīng)驗置之不用。
因為很多原則性的東西在前幾講中都介紹過了,所以不再重復,這樣可以快一些講。關于經(jīng)法法系的有關內(nèi)容,自行參看前幾講。
小肺補肺:主汗出,口渴,少氣不足息,胸中痛,脈虛者。方:麥門冬,五味子,旋覆花各三兩,細辛一兩。以水八升煮取三升,日三服。
第一層,組方結構。這個以五味子為君主,麥門冬為臣輔,旋覆花為佐監(jiān)御使,細辛為使役卒徒。
五味子酸屬金,麥門冬味酸屬金,旋覆花味咸屬火,細辛味辛屬木。二金以補肺,補中有瀉,旋覆之咸以瀉肺。君藥之所克者為役使之徒,細辛為使。
這里需要說明一個地方,在諸書中把麥門冬誤做屬土了,與山藥的位置弄錯位了。這里明確一下。山藥味甘屬土,不是金。
第二層,方證藥證。
汗出,口渴,少氣,這三個證是五味子證。五味子證:汗出口渴少氣,面翕然如醉狀,沖氣盛者。
麥門冬證:其人蠃瘦,枯瘦如柴,咽喉不利(合半夏),咳而有血者。
旋覆花證:氣噫,咽中介介塞者,胸中結痛,咳痰不利,呃聲不止,善悲,時悲泣,脈結者。
細辛證:胸中悶痛,涎多者,咳逆,頭苦痛,手足冷而脈細者,下有陳寒者。禁煩熱,煩渴,眩冒等。
我們根據(jù)這四味藥的藥證來看一下這個方證,就一目了然了。這就是經(jīng)法法系的特色:從具體藥證來分析拆解方證。而不是從抽象的病機出發(fā)搞那些騰云駕霧的東西。
方證中的胸中痛,這個顯然就是指的悶痛,所以這是細辛證。這里只有五味子證和細辛證。麥門冬做為臣藥輔助五味子,主汗出口渴少氣。這二味藥加人參就是生脈散,生脈散的主證里也必然地包含了這二味藥的藥證。所以,從藥證入手,就可以順著找出方證。這是抓主證的一個方法。很多老中醫(yī)看病速度很快,就是這個秘密。沒時間去做抽象的病機分析,直接抓主證,就是從藥證入手,集藥證而成方證,或提示出方證。
旋覆花的藥證,在條文中是應當有的,因為不突出,省略了。不然在后面的加減方中,就不會倍量了。所以,本方證中隱藏了一個咳痰不利這個證。如果咳痰不利,比較突出,脈結者,則倍加旋覆花為五兩。有的書上臆測地改為六兩,那是錯誤的。要是六兩,就與麥味平量了,就無所謂補肺湯了。量變到一定程度會引起質(zhì)變。古方這個量變引起質(zhì)變的關節(jié)點把握得很好。后世亂蒙一氣亂改一通,給改亂了。
一提到這個旋覆花,主脈結。我們馬上就會想到仲景用到的還有一味藥,主脈結。就是麻子仁。這兩味藥有些相似,我們比較一下有利于理解。炙甘草湯中,脈結代或結促,心律不齊。這個結脈主要是麻子仁脈。這個麻子仁所主脈道不滑利,不通利。通利滑利一下脈道,就不再結澀了。像潤滑油的作用一樣。
但是他所主的通利只是體現(xiàn)在潤上,并不清除脈道中的垃圾。所以作用有限。而且在脈道之外的管道中,主要是潤腸道,對于胸中肺中的作用很少或忽略。而旋覆花所主之結脈。是以其咸而濡之,同時清掃出脈道中的垃圾,主要是痰水,與血藥相合也清除瘀著之物。如與茜草相配時就是這樣。它所主的部位要比麻子仁高,主要在上部,胸膈間痰涎水飲,及瘀著滯澀。麻仁入腸腑,旋覆入肺臟。一里一外。旋覆花下氣最速,麻仁下行之勢緩。這是區(qū)別。
在加減方面。胸中煩熱,去細辛,加海蛤一分。一分就是一份,可以當做一兩計。
胸中悶痛較重者,雖然有胸中煩熱,仍然要用細辛,就是海蛤與細辛同用。這是經(jīng)法用藥的一個特點。后世有人非議之為寒熱混雜并用,我們不去管他們。苦眩冒者,去細辛,加澤瀉一分。這個不只是頭眩,還有冒狀,昏冒,頭腦不清,如物外裹然,其發(fā)甚則不識人。就是水氣的作用,在仲景的方中也有這個類似的方,就是澤瀉湯,用白術澤瀉二味藥。白術證:頭苦眩。澤瀉證:苦眩且冒。咳而有血者,這正是前面介紹過的麥門冬證,就照例加麥冬二兩,成五兩。
苦煩渴者,去細辛,加粳米。這個煩渴與白虎湯證的煩渴一樣,煩渴更重的,可以再加人參,西洋參更好。如果是貧家之人,可以用茅蘆根代替。涎多者,雖然有前證,仍然用細辛。并加半夏,主要是逐中焦水氣。半夏證我們最熟悉了,仲景用得非常多。突出的作用是通脾之液道,從脾橫出五寸那一段。食物不走動,脾氣虛,心下痞的,加人參益脾氣的同時,要再加生半夏,以滑通脾之液道,則食物精微就可以走過去了。
細辛的多涎與干姜的涎相差不多。干姜主要是中寒引起的涎多,吐涎沫。細辛并主久寒,沉寒,細辛的脈是細脈,干姜的脈是沉或遲。
理中湯的涎多,有干姜,但是加半夏也更好些。不只是細辛合半夏。干姜合半夏也一樣。但如果清涎太多,就要加茯苓。半夏與茯苓相合,起接勵賽的作用,這個前面幾講中講過了。不再重復。
下面,大補肺湯:主煩熱汗出,少氣不足息,口苦干渴,耳聾,脈虛而快者。方:麥冬,五味,旋覆各三兩,細辛,地黃,竹葉,甘草各一兩。
第一層,組方結構。這是在小補肺湯基礎上,加上小補腎湯,去掉補腎的使藥,是一個合方。在組方五法中,叫做串法。因為去掉了一味,所以不是合,是串。
第二層,方證藥證。這里只講補出的幾味藥證。
多了一個煩熱,有了煩熱的汗出就是竹味證了。竹葉證:煩熱汗出,心中虛煩。
地黃證:熟地黃,主苦遺精,臍下不仁。生地黃,主虛勞失精,骨蒸羸瘦,腰痛,骨痿不可行走,耳聾,足下熱,夜半咽中干痛,脈快者。
甘草證以前講過了。所以,這個條文多出的幾個證,正是生地黃的證。如果是遺精突出,就改為熟地黃。
口苦干渴,有的版本做口干,這就失去意義了。因為小補肺湯中有口渴,這里應當同時包括口渴,只加一個口干,把渴反省去了,不合文法。
還有一些內(nèi)容,因為與腎臟方的內(nèi)容有重復,這里因為時間關系不講了。到腎臟方的時候再講。轉(zhuǎn)自山藥版主 yuting123 的空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