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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貼專欄:業(yè)內談候鳥頻被捕殺:手段殘忍還有公車參與

越冬候鳥“胡不歸”?

  詩人元好問在《摸魚兒·雁丘詞》中,描寫了一段大雁因配偶被射殺而殉情的凄美愛情故事。時隔800多年,一條名為《鳥之殤,千年鳥道上的大劫殺》的視頻,用觸目驚心的畫面告訴人們,現實中人類對鳥類的捕殺,較之詞句中的意境,凄慘有余而毫無美感可言。

  記者|王若翰

  又是一年遷徙季,隨著節(jié)氣的變換,寒露前后,大自然中的候鳥們,照例開始了它們漫長的越冬之旅。然而,自然法力和人為利益的交織糾葛,使它們的旅途變得異常兇險,生存環(huán)境也變得異常惡劣。

  打鳥不是新聞

  12分鐘的視頻《鳥之殤,千年鳥道上的大劫殺》,將目前我國野生動物被捕殺及販賣的產業(yè)鏈刻畫得淋漓盡致,鏡頭中哀鴻遍野的景象使人在揪心的同時,拷問自己的良心。諸如“一天打了三噸鳥”、“保證是天鵝肉”的場景,以及一聲聲懾人心魄的槍聲,都令觀者動容。視頻一出,很快引起社會巨大反響。

  但在湖南一些當地人看來,“打鳥”其實從來都不是什么新聞,而是歷史延續(xù)至今的傳統(tǒng)。在位于湖南與江西交界處的候鳥必經之路,每到候鳥遷徙的季節(jié),打鳥、捕鳥便成了沿途村民的主業(yè),市場經濟的今天,捕鳥人的獵殺之舉不僅飽了自家的口福,也為小到路邊飯館,大到星級酒店的餐桌上增添了一些令現代人趨之若鶩的野味。

  湖南的一些媒體人向《新民周刊》表示,對于千年鳥道上的打鳥問題,當地媒體其實在往年的候鳥遷徙季節(jié)都多有報道,鳥道地處偏遠地帶,執(zhí)法難度較大,而鳥道沿途上的新化、新邵、桂東等縣自古就有狩獵的傳統(tǒng),捕鳥之風盛行。因此,這樣的事件雖被屢禁卻猶不止,之所以今年能在輿論上轟動一時,歸根結底其實是這種暗訪視頻的方式比以往的書面報道更直觀,網絡媒體讓視頻傳播得更加廣泛。

  在位于湖南省西南部的隆回縣,一處林海茫茫的山坳里,有一個地方叫做“打鳥坳”,顧名思義,在當地打鳥實是一項從古流傳下來的傳統(tǒng),無獨有偶,同樣的地名在廣西也有一處。除此之外,因為打鳥傳統(tǒng)而命名的各種地名如打鳥界、鳥吊山等,在我國還有很多。

  湖南東洞庭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管理局工作人員姚毅告訴記者,這類歷史上以打鳥命名的地方,多在候鳥遷徙的必經之路上,且地處山坳,候鳥遷徙過程中,會選擇在這樣的地方略作停駐、休息,所以經過打鳥坳的鳥一般飛得較低,這就給捕鳥者提供了捕殺的便利條件。

  通常,捕鳥者的捕殺活動會選在夜間進行,他們利用鳥類在夜間遷飛過程中的趨光性,用篝火或氣燈等發(fā)光設備吸引候鳥,實施捕殺。有時,甚至有人會在此山谷狹路上布下用白尼龍繩制成的天網,這種網可寬達數十米,高三四米,用以攔截并捕獲經過這里的所有鳥類,當真“天網恢恢”。

  殘忍捕殺

  談到目前捕鳥者的手段,曾為岳陽市君山區(qū)穆湖鋪漁場生產隊的狩獵隊長的張厚義止不住地嘆息。在記者面前,這位已經被收編為護鳥員的老人坦言:“現在的花花樣式(指捕殺鳥類的方式)太多了,這在我當年想都想不到!

  姚毅在接受采訪時告訴記者,比起早些年明目張膽的槍殺,現在的捕殺行為明顯更具“技術性”,捕殺人員往往熟知各種鳥類的生活習性,甚至堪稱是研究鳥類的“土專家”。

  以網捕為例,制成鳥網的白尼龍絲線細如發(fā)絲,肉眼似乎很難發(fā)現。這樣的捕鳥方式主要應用于捕獲小型的水鳥類,因此,網捕的鳥網多設在水草豐美的水塘周邊。還有部分捕鳥者以蘆葦蕩作為掩護,將鳥網放置在水域中的蘆葦下面,用鳥類喜歡吃的一些食物覆蓋,再用收音機反復播放鳥類的叫聲,吸引遷徙候鳥在此駐足,候鳥一旦落入設有鳥網的蘆葦叢,就會被牢牢纏住,逃脫不得。在候鳥多的時節(jié),捕鳥人一天收一次網,就可捕獲幾百只候鳥。

  比起槍殺,網捕方式更悄無聲息,并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,使一些鳥不會馬上死去,對于跨省交易的鳥販,活鳥顯然是更新鮮的食材。

  對于一些可能會掙脫鳥網的大型鳥類來說,捕鳥者通常會選用投毒的方式進行捕殺。以大雁為例,捕殺者深知大雁進食后需要在水邊的灘涂上啄食石子以助消化,因而多選擇將顆粒狀的紫色呋蘭丹,投放于大雁經常棲息的灘涂來實施毒殺。

  姚毅坦言,這些捕殺方式,在捕殺數量上會較傳統(tǒng)的槍殺更多,給野生鳥類在生存數量上以很大的打擊。

  從狩獵到護鳥

  今年72歲的張厚義,現在是東洞庭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管理局的一名護鳥協(xié)管員。1993年,他曾搭救起一只身受槍傷的白鶴,并與之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
  然而,30多年前,張厚義卻是岳陽市君山區(qū)穆湖鋪漁場生產隊的狩獵隊長,在東洞庭湖一帶,以打獵見長的張厚義曾經是當地小有名氣的“神槍手”。

  采訪中,張厚義告訴《新民周刊》:“我的爸爸和爺爺都是名動巴陵的神槍手,我本人8歲就會用鳥銃打鳥。在解放后的計劃經濟時代,狩獵隊打鳥是賺工分的,并且公社還會給我們下指標!痹诋敃r,國家尚未制定野生動物保護法,對于張厚義這樣祖上世代以打獵為生的獵戶來說,靠山吃山,打鳥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

  回憶起當初的打鳥經歷,張厚義特意帶記者到屋后參觀了他當年打鳥的武器。一座兩米多高的土房,用兩根約15厘米粗的鋼管支起房檐部分。據張厚義說,這兩根鋼管就是用他當年打鳥的“鳥銃”改造的。

  “我那時用的是排銃,一臺排銃上有12根這樣的銃筒,每根都有將近4米長。這兩根因為要做房子的支柱,已經被截掉一段了。一架排銃就像一臺排炮,人拿不動,要靠拖拉機在頭一天晚上拉到濕地附近鳥多的地方去布置好,第二天凌晨三四點,水鳥陸陸續(xù)續(xù)都來吃食了,我就讓其他隊員下水,把鳥都往一處趕,聚到一處多了,我一揮帽子,其他人都閃開,我就開始拉銃!睆埡窳x告訴記者,因為排銃屬于散彈發(fā)射,拉一次銃12根銃筒中的鐵砂輻射面積可達十米見方,所以通常一銃打出去就能收獲數百上千只水鳥。而在每年10月到次年2月的打鳥季,他帶領的打鳥隊,打死的鳥簡直可以用車載斗量來形容。

  在1982年和1983年,張厚義曾兩次代表君山農場前往洪湖和鄱陽湖參加打鳥比賽并得獎。一時間,張厚義不僅成為名滿洞庭的神槍手,還因此被《人民日報》等中央級報刊譽為“洞庭鳥王”。

  據張厚義透露,當時打得最多的就是小白額雁,每個月能打七八萬只。合作社從他手里將鳥收上去,翅膀部分的羽毛可以做成扇子、胸部的絨毛做成水鳥絨被子、大衣,最后再將鳥肉以3毛5分錢一斤的價格賣給政府招待所。

  “那時候這個鳥特別多,不值錢,我都不愿意打它!”張厚義當時把小白額雁稱為“坨坨鳥”(大意是“賤鳥”),他大概不會想到,事隔幾十年,當初的“坨坨鳥”全球數量已不足5萬只,屬瀕危物種,被定為湖南省級保護鳥類。

  說到自己金盆洗手不再打鳥的原因,張厚義表示,1980年代后期,隨著國人保護野生動物意識的增強和1989年《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》的實施,各方面關于保護野生動物的的宣傳,使他逐漸開始懷疑自己“打鳥”工作的意義。

  “以前是政府鼓勵打鳥,我把這當作是一種生產,打得越多越光榮。后來國家提倡保護野生動物了,我就開始反省,這鳥一沒吃我的糧食,二沒吃我的魚,既然它沒禍害我,我干嘛要打它呢?”懷著這樣的心情,張厚義主動辭去了狩獵隊長的職務,后被東洞庭湖國家自然保護區(qū)管理局收編,成為了一名護鳥協(xié)管員。

  談到對現在一些人打鳥行為的看法,張厚義告訴《新民周刊》,因為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制定,明目張膽用槍打鳥的人已經不多,取而代之的是投毒和網捕。他曾在上世紀90年代,發(fā)現一個在水草地里投擲呋蘭丹意圖毒鳥的人,上前制止時,竟被對方推進水里并抓住頭部拼命往水下按,若不是被村支書及時發(fā)現,自己很可能就被淹死了。

  “現在也有人來君山這里打鳥,大部分還是城里人,開著車來的。他們那種槍聲音很小,離遠了聽不著。我發(fā)現了就會制止,但是有些車還是公家的牌照,有的人還是警察打扮。他們跟我說有領導要招待,打鳥圖個樂,我也管不了!闭f起這些,老人顯得很是無奈。

  捕鳥產業(yè)鏈

  千年鳥道上的捕鳥惡行剛剛在媒體的關注下平息,又一伙頂風作案的鳥販撞上了當地公安部門的槍口。2012年10月5日凌晨1點,潭衡西高速上一輛開往廣東省fo山市的客車在楊嘉橋收費站被警方攔下?蛙嚿希讲楂@了被托運的野生鳥類足足八大箱,共618只,主要為水雞、夜鷺等,都是國家“三有”(即有益、有經濟價值、有科研價值)動物及省重點保護動物。

 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,這是一句近年來不斷被呼吁的口號。在抓捕野生動物的利益鏈上,野味消費者無疑是捕鳥者大開殺戒的動力。令人不解的是,盡管有動物疾病方面的專家明確指出:食用非人工飼養(yǎng)且未經質檢的野生動物,極易感染疾病,但野味仍然擁有一批“不怕死”的忠實擁躉。

  湖南東洞庭湖國家保護區(qū)管理局,曾在去年協(xié)助岳陽市森林公安局破獲了一起跨省販賣野生鳥類黃胸鹀的案件。該鳥種已被列入中國國家林業(yè)局2000年8月1日發(fā)布的《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、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、野生動物名錄》,并被IUCN中國瀕危鳥類紅皮書列為VU(易危)物種。

  案件中,8名作案人員沿途從河北一路追逐黃胸鹀到海南,在黃胸鹀的遷徙路線上多處設點捕捉。在犯案人員被抓獲歸案后,警方在其出租屋內共發(fā)現以黃胸鹀為主的死亡鳥類1285只,已腌制處理的鳥類20斤。據犯案人員交待,這些黃胸鹀原計劃是要賣到廣東一帶供人食用的。

  在廣東,這種鳥被稱為“禾花”!吨腥A藥用動物志》中有關于其的記載,功效為“補腎壯陽,甘緩解毒”,主治陽痿、腰膝冷痛、蕈中毒、酒精中毒。因而,一些人視其為大補之物。在我國飲食文化中,與黃胸鹀遭受同樣命運的野生動物還有穿山甲、果子貍、麻雀、環(huán)頸玳瑁、眼鏡蛇和大鯢等。

  由于藥、食同源的傳統(tǒng)觀念,食用野生動物的現象在我國部分地區(qū)相當普遍。在經歷了2003年非典型性肺炎、2004年的禽流感后,中國民間食用野生動物的比例曾一度有所下降。但在2005年底,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(xié)會進行的一次調查數據顯示,我國被列入菜單的野生動物仍多達80多種,其中獸類13種,鳥類23種,爬行類35種,兩棲類8種,魚類1種,比以往又有明顯增加。

  傷的不僅是鳥

  近年來,包括野生鳥類在內的各種野生動物數量的銳減,為人類敲響了警鐘,越來越多的物種在地球上瀕臨滅絕。2012年4月6日,北京猛禽救助中心對外透露,在鳥類所遭受到的各種生存威脅中,人類因素占70%。

  姚毅告訴記者,在人類對鳥類的威脅中,捕殺僅僅是其中的一個因素,比起直接的捕殺,在經濟利益的驅使下,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的破壞才是最主要的原因。

  以全國各地屢禁不止的迷魂陣捕魚為例,水中之魚無論大小,一鉆進這樣的迷魂陣網便無法逃脫,這種不利于魚類繁衍的捕撈方式,久而久之造成水域中魚類的絕跡,一些以魚為食物的水鳥類數量自然也會隨之下降。 據了解,在政府依法取締迷魂陣捕魚之前,一些水域里甚至出現過水鳥因找不到食物,被活活餓死的情況。

  “除此之外,電打魚也是被明令禁止的。當電流傳導可遍及整片水域,魚遭遇電擊之后即使沒有死亡,其生育能力也會被破壞,以至于無法繁衍。這些問題和候鳥數量的減少都是有連帶關系的。”湖南東洞庭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管理局局長趙啟鴻在接受《新民周刊》采訪時告訴記者。

  說起保護區(qū)管理工作的困難,趙啟鴻表示:“主要問題在于政府各職能部門間工作范圍的重疊。以君山后湖為例,該湖屬于洞庭湖的分支,在保護區(qū)管理局的管理范圍之內,但同時,該湖的所有權歸屬君山公園。每年冬季,君山公園捕撈隊都會通過水泵抽水、開閘放水等方式,將君山后湖中的水排干,以確保將湖中的魚捕撈干凈。這種竭澤而漁的做法,使一些在此棲息的水鳥無家可歸!

  趙啟鴻透露,除君山后湖外,作為洞庭湖候鳥重要棲息地的洞庭湖濕地,也同樣存在這樣的問題。“政府要我們負責濕地上的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保護,同時,又將濕地上的蘆葦作物交給了葦業(yè)公司來承包。部分葦業(yè)公司將地皮賣給了私人,用以種植蘆葦以外的經濟作物,這樣一來,濕地的原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被打破,濕地也就隨之被破壞。”

  2012年10月31日,《新民周刊》隨保護區(qū)管理局的工作人員一道,赴洞庭湖濕地考察。一進濕地,就看到泥里深深的輪胎痕跡,同行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,這是旋耕機的車轍印子,很可能有人又在非法開墾濕地了。

  繼續(xù)步行約30分鐘,一大片光禿禿的濕地突兀地出現在眼前,在蘆葦的海洋中,這樣的景象顯得很不協(xié)調。濕地的泥土明顯被翻過,呈現出比原生態(tài)泥土更深的顏色,遠處,一臺旋耕機還在隆隆開動著。

  在工作人員將旋耕機攔截下來后,操作旋耕機的男子稱,自己只是受雇于人,他的老板是從葦業(yè)公司手里包下了這塊地,他負責耕種,每耕一畝,老板給20元,這塊地總共是20畝。而在之后的考察過程中,記者看到這樣被人為非法開墾過的濕地,還有不下三四處。

  趙啟鴻告訴記者,管理局每隔幾天下來巡查,就會發(fā)現又多了幾塊被開墾的濕地,屢禁不止的主要原因在于管理權限不統(tǒng)一,各負責單位之間很難協(xié)調。據了解,東洞庭湖保護區(qū)范圍內有漁業(yè)局、林業(yè)局、土地局、葦業(yè)公司等多家負責單位。趙啟鴻表示,希望通過媒體呼吁,成立一個統(tǒng)一的協(xié)調部門,使保護區(qū)的生態(tài)保護工作能夠更加順利地進行。

  國內濕地現狀

  據了解,目前國內濕地生態(tài)保護普遍面臨較為嚴重的問題。近日,世界自然基金會(WWF)物種項目主任范志勇在媒體面前公開表示:“中國的自然保護區(qū)建設正在減速,每年途經或在中國繁殖、越冬的候鳥正受到棲息地侵占和破壞的嚴重威脅。中國東部地區(qū)大規(guī)模的圍湖造田和占用沿海灘涂,使得供候鳥停歇覓食的濕地大量消失。自50年代以來,中國的濕地已經消失了50%!

  溫州綠眼睛野生動物民間組織專職志愿者林強在接受《新民周刊》專訪時透露:“溫州灣濕地目前正面臨著被圍墾的局面,很難想象一旦濕地不復存在,目前在這里過冬的一些珍貴鳥類,如黑嘴、卷羽鵜鶘、黑臉琵鷺等又將何去何從?”

  浙江大學生物科學院教授丁平,曾在過去的十幾年里,屢次到溫州考察,以自己的專業(yè)知識論證溫州灣入?诖_屬濕地性質,并向溫州市政府提案,要求根據《國際濕地公約》和中國的濕地保護條例,對溫州灣濕地予以保護,停止在此處的一切圍墾行為。

  “第一次向溫州政府提這件事大概是十來年前了,一直到現在,政府也沒有承認這塊濕地,沒有保護!彪娫挷稍L中,丁平這樣告訴記者。

  林強則向記者透露,直到現在,溫州相關部門依然沒有明確承認溫州灣入?谝粠Т_實屬于濕地,自然也就談不上建立保護區(qū)。因為涉及到城市的整體規(guī)劃和漁民的補償問題,該濕地一旦被承認,各種利益則很難協(xié)調。

  溫州金洲民間動物博物館館長劉鳴告訴《新民周刊》記者,目前溫州的圍墾計劃已經將該濕地全部包括,溫州市將從原來的3個區(qū)變成4個。也就是說,在不久的將來,這里將變成一片現代化的城區(qū)。

目前國內的“黑戶”濕地除溫州灣外還有很多。世界自然基金會(WWF)對外聯(lián)絡官員曾銘在接受《新民周刊》專訪時,列舉了其中幾處尚未建立自然保護區(qū)的濕地,包括江蘇如東灘涂、江蘇東沙、連云港沿海地區(qū)濕地、山東萊州灣濕地等等。同時,一些已經建立起保護區(qū)的濕地,也面臨著不同程度的圍墾問題。

  “很多農戶不了解濕地,以為濕地就是荒地,就是應該開墾出來加以利用的。所以我們在工作中也很注重有關濕地知識的普及。事實上濕地具有很多種功能,維持生物多樣性,為瀕危鳥類、遷徙候鳥以及其他野生動物提供棲息繁殖地只是其中一種。除此之外,濕地可以調蓄洪水,防止自然災害;與此同時,濕地的固碳作用能夠有效抑制全球變暖;因為其物種的多樣性,濕地在科研工作中還起到基因庫的作用!闭劦奖Wo濕地的重要意義,趙啟鴻這樣解釋。

  趙啟鴻同時指出,一些下級管理部門,出于自己的業(yè)績考慮,以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為代價,通過揮霍資源來提高GDP,這是非常不可取的。如果每屆領導都只看到眼前利益,只考慮到自己任期內的經濟效益,那么所導致的嚴重后果在不遠的將來就會顯現,后面的幾代人都要為我們的錯誤而埋單。


來源:新民周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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